“嘿,都当天下人是瞎子不成?二位如此惺惺相惜,怎肯刀剑相向?”雪鹤老叟讥讽道。
“敢情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一布衣大汉冷笑道,“看来还是得我等粗人动手,还等什么,一起上呗!”
经此煽动,诸人皆亮开兵器,欲取叶未央性命而扬名天下。叶未央自是未将此类乌合之众放在眼底,只道:“赵兄,久别重逢,何不赏脸对饮三杯,再对弈三盘?”
赵洛寒笑道:“也好,还可听上两三小曲儿。”
“还等甚么,请!”叶未央做了个“请”的手势,赵洛寒遂跳下高台,手里“刈泪刀”寒光闪闪。一时,济济众人,竟无一人敢阻挡。他在前,叶未央尾随其后。二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默然行走。
冷飞雪见赵叶二人愈走愈远,前仇旧恨翻涌而来,大喊一声:“站住!”众人皆侧目看她,不知这双眼通红的姑娘意欲何为。没有谁能阻挡得了这二人,她一个小丫头又来凑什么热闹?
对她的呼喊,赵洛寒旁若无闻,只顾埋头赶路。
她捏紧了拳头,心想,赵洛寒行迹诡异,若这次不跟上,再见却不知是什么时候。想到此处,再难按捺,足尖一点,使了个轻身功夫,朝二人奔去。
叶未央见她跟上,正想止步,却见赵洛寒加快脚步。叶未央冲冷飞雪歉然一笑,亦提步赶上赵洛寒。冷飞雪只得卯足气力,追赶二人,可她脚力有限,哪里比得过赵、叶二人之轻功?不知追了多少里路,已然累得气喘吁吁,只得借着风力大声喊道:“赵洛寒,站住!”
赵洛寒终是越走越远,她喊了半日,忽感心灰意懒,一时瘫坐在地,不想动弹。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松林,猛然想到前面几步便是“富甲山庄”了。她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叶未央终是要回家的,不如守在山庄门口,看看他二人到底玩的什么花招。
正兀自寻思,忽见一人从一株老松树后走出。她定睛一看,却是那“西岭雪”沈傲。沈傲此时出现在姑苏,莫非也是为“英雄大会”而来?不过,方才倒未见他与人论剑。
“沈大侠?果真是你?”她揉了揉眼睛,起身道。
沈傲点头道:“你在这做甚么?”
她道:“守株待兔。”
“在‘富甲山庄’门前守兔子,有意思。”沈傲笑道。
“沈大侠在此又是为何?”她反诘道。
他道:“说来你我第一次相见却是在这‘富甲山庄’,当日叶未央大婚,我引你和谢修雨到了叶家后院,揭开叶未央囚禁白一忠的真相。”
“说来也是,沈大侠很早便暗地里调查叶未央了?”冷飞雪惊道,“莫非你早就知晓他是‘人皮画匠’?”
他摇头道:“他怎可能是‘人皮画匠’?”
“为何这般肯定?”她百般不解。
他幽幽道:“我曾长期潜伏在‘富甲山庄’观察叶家人的动向,当年少林方丈明觉大师惨遭‘人皮画匠’毒手之时,我亲眼目睹叶未央在庄内品茗听戏,试问他如何□□行凶?”
冷飞雪这才想起来,当年她与沈千柔前往“荻花苑”寻找赵洛寒,彼时叶未央亦在场,而当夜白一忠死于“人皮画匠”之手,叶未央又岂有□□之术?
“那可就奇了,叶未央之父叶钧今日当着江湖人的面指证叶未央乃‘人皮画匠’,按说父子俩就算有多大的罅隙,也不至无中生有、栽赃陷害罢。”她道。更何况,我在死前明明听到那“人皮画匠”唱了戏文,那唱腔像极了叶未央。
“竟有这等事?”他亦惊讶万分,“难道当日我所见的叶未央实则另有他人乔装?”
“这也说得通,”她思忖片刻道,“‘易容术’精妙无比,许是他找人假扮自己。”
她忽想起什么,又道:“沈大侠既不是因调查‘人皮画匠’而监视叶未央,可又是为了甚么?”
“恕难奉告,”他叹道,“总之纷繁复杂,查了许多年,总差那么一点。”
冷飞雪见他双眉紧蹙,不知在想甚么心事,一时又想起赵洛寒,整颗心宛如沉入寒潭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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