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冬到底是穆冬。对于这件事情,他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有些事情,纵使他千般不愿,也还是会发生的。就好像,穆紫嫣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就好像,穆子涵早晚都要上战场的,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穆冬的儿子。
高原上的雄鹰,好像是刚刚断食就被父母推下了山崖,那不是残忍,而是为了它们有一天能够飞得更高。如此说来,自己这么多年来对穆子涵的宠爱,似乎是太多了一些,也该让他摔打摔打了!
既然是摔打,就该到最危险的地方去。在这整个扎西区,眼下还有比赤水关、南阳关更危险的地方吗?于是,穆冬就对萧十禾说:“那些洛特人,本该趁着我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长驱直入,却一直都按兵不动。他们如此诡异的举动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大军即将开拔,战争迫在眉睫,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始终都是一个重大的隐患。十禾啊,这个重任,我就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穆冬顿了顿,又说:“时间紧迫,我只能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你带上他们,这就出发吧!三日后,我誓师出征,第五日入夜时分,大军必然赶到南阳关下。到那时,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萧十禾领命,带着自己的弟子们,骑着专门配备的赤焰流云兽,连夜出城,直奔南阳关去了。
赤焰流云兽,产自大安帝国扎西区,是烈火军精锐赤焰铁骑的专属坐骑。赤焰铁骑,虽只有区区两万人马,却可以称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成军于帝国建立初期,屡经血战,创下了无尽威名。这一只军队,胯下骑的不是战马,而是赤焰流云兽,奔行如飞,侵略如火。
这种异兽,身高不过五尺,形似虎豹,身上长满了火焰状花纹,善能吐火,可负重千斤。再加上,御兽的骑手都是千里挑一的精英,个个都有着中级以上的修为,这两万铁骑冲杀起来,当真就是挡者披靡。说起来,烈火军旗号的由来,有一大半的功劳要算在它的身上。
沈睿、欧阳浩他们坐在异兽的背上,看猛兽疾奔,听耳畔风吟,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在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只觉得有此威武之师,必可无敌于天下,什么洛特帝国,什么南阳关赤水关,弹指可下!
异兽迅疾如风,四周的景物飞速倒退。借着呼呼的风声,他们几个人心中生出无限的豪气,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死耗子,你怎么跑的这么慢哪!敢不敢再快一点儿!”这是常万达在炫耀自己的骑术。
声音随风飘散,听在欧阳浩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去了大半,只剩下只言片语了。但是,常万达脸上得意的笑容深深的出卖了他,于是欧阳浩猛拍了一下异兽的屁股,奋起直追:“大笨!你得意什么?不就是人家看你太胖,给了你一头好坐骑吗?”
穆子涵也不甘落后,伏低身子,张狂的笑了起来:“哈哈……贼将休走!吃我一刀!”
沈睿没有吭声,却把坐骑催得更急,一溜烟追了上去。
独孤静急了,很是不满的喊了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等等我!”
这些声音,在风中激荡,被疾风狠狠地撕碎又被拼凑在一起,远远的听上去,只剩下一片笑声。
萧十禾没有笑。他的眼前,始终都飘荡着记忆中那些巨大的火球,怎么都挥散不去……
岳林丘,大安帝国周山右使。萧十禾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定海城中,在岳府的那个小小书斋里。
那个时候,萧十禾依着萧墨川的指点,取道周山,经靠山城赶赴定海城,一路之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风险。他心中知道,自己的父亲萧墨川断然难以活命,可心中总是存着几分侥幸,赖在城东的白记老店里,怎么都不舍得离开。
终于,盘缠耗尽,他被店里的伙计赶了出来。茫然无措之际,他猛然想起分别之际父亲对自己的交代,想起了自己到定海城来的目的。于是,他就问明了方向,找到了岳林丘的府上。
岳林丘的府邸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破落,在阔气的衙署旁显得很是寒酸。他的府上,除了自己的一家老小,就只有两个丫鬟,连门房都没有一个,更不用说什么管家了。
那个时候,萧十禾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虽然读过不少书,却不怎么知道人情世故。他看岳林丘的家门口没有人,就那么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小的院落,倒也收拾的干净,显得很是温馨。天近黄昏,岳林丘就坐在书斋里,就着窗口斜洒的夕阳翻看书籍。
岳林丘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了萧十禾,看到了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他连忙放下捧在手中的书,将萧十禾迎进书斋,又亲手给他取来了一些吃食,这才开始问话:“你是这城中的百姓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不要着急,有什么冤屈,你只管跟我说,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萧十禾无心进食,可是听了这句话,又看到岳林丘和蔼的笑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来,就胡乱的抓了一块糕点吃。他抓起糕点刚咬了一口,就觉得鼻头发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眼眶早已经红透了。
好不容易,萧十禾才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就从怀中取出了父亲写的书信。刚一把书信拿在手上,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萧十禾忍不住悲从中来,舌头用力的盯着上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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