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医馆近十五年间在江湖中声名鹊起,馆主陆德兴得江湖中人送了个“一线生死”的称号。武林中渐渐有人传说这位陆馆主的医术已然直追江湖中首屈一指的神医郭南平。
乱世本应享医名,结果一起突发事件却让这间原本应当名动天下的医馆在一夜之间蒸发不见。
说那元廷之中有位王爷之子酷爱习武,一时兴起便学那话本故事悄然入了江湖。结果这位学话本中那些恶人形象学得很是成功的王爷之子仗势欺人才没几天,就因为糟蹋了一个黄花闺女被人围殴到重伤濒死的地步。御医束手无策,王爷用尽了办法最后求到了陆德兴头上,就差没当面下跪。结果医术为元廷太医院药神等人力荐的陆德兴居然硬是见死不救,最终导致堂堂一位王爷白发送黑发。
失去了自己最为看重的嫡长子,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王爷一怒之下竟然凭着关系悄然借来一千精锐轻骑,一夜之间把陆氏医馆踏作平地。幸好有一支神秘的江湖势力及时接走了陆家上下十七口,只可惜元人精骑不弱,众人虽未即死,却也没能完全摆脱这支轻骑的追捕。
一路从洛阳东逃,光是黄河就来回穿了不下五遍。十余日未能好生休息,上官玲珑和贺经纬这对习武多年的小夫妻都已经深感疲惫,更何况武学水准顶多算是强身健体的陆家十七口。
上官玲珑一巴掌拍在自家男人后脑勺上,瘪着小嘴儿哼哼着骂道:“笨蛋经纬,都怪你低估了那个突然出现在鞑子队伍里的怪人,要不然咱们怎么会一气损失了三十七匹马!眼下咱们每人只有两骑,别说撑到大伯和三叔过来接咱们,我看连及时赶到商丘都难!从这里就算走直线还得二百多里路,可你觉得那怪人和那群臭鞑子能让咱们好好走直线么?”
作为一个光荣的疼老婆的妻管严,贺经纬的老婆大人正在拿他撒气,所以即使后脑勺上被拍了两巴掌,又被一长串地数落,这位身高八尺的大高个子依然陪着笑脸半个字也不敢往回顶。
陆德兴一路上早习惯了这小两口的性格,当下笑着来打圆场:“玲珑不必上火生气,那怪人突如其来又强得可怕,经纬也是措手不及嘛。至于那三十七匹马的损失,算上那怪人的加入,也可以说是必然结果了。咱们多绕些路就是,不被鞑子追上才是正题。”
上官玲珑也明白自己完全就是在撒气,听了陆德兴的话她摇头苦笑道:“陆爷爷有所不知,鞑子千骑虽是精兵,但还不在我们夫妇眼里。那怪人非但武功远在我二人之上,统兵之术更是可怕。说实话,咱们眼下的麻烦比之前那千骑突袭洛阳要大得多。”
陆德兴仰天打了个哈哈,一脸轻松地笑道:“那又如何,若然被追上,玲珑与经纬二位带了我的医书先走就是。”
“陆爷爷!”
陆德兴一抬手阻止了上官玲珑的话,继续笑道:“人生最多不过一死,当年恩公开我心窍方才有今日陆德兴。只要医术得传,就算被那鞑子杀了又能怎样?我一人能救有限,但我的医术却绝对能让真正秉承天道的义军受益多多!”
“陆爷爷,你怎么拧起来跟当年我那小姐夫一个德性啊!真是……”上官玲珑的话才说一半,忽见前方贺经纬双掌连续扣击。
“得,我还成了乌鸦嘴了,说麻烦还真就来大麻烦。”上官玲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中却没了之前的烦躁和紧张,反而是一片平静。
感觉到妻子目光投来,与爱人心有灵犀的贺经纬扭头和妻子相视一笑。一路上甚少开口的沉默大个子回身向陆德兴笑道:“陆爷爷,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辈子活到现在最崇拜的就是姐夫,好的没学多少,一不小心就把姐夫的臭脾气学了个全,所以你老人家是拧不过我的。”
陆德兴二十几年前就已经看开了许多事情,听了贺经纬的话之后微一愣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将马背上的酒葫芦取下,仰头大灌三口,随后将酒葫芦抛给贺经纬。
“老头子临了能与你们夫妻同行,何其幸哉!”陆德兴说罢拉起一路并行的两位妻子的手,声音柔和许多,“你们可会怪我?陆家诸位,可会怪我?”他的声音重新高扬。
“老爷说笑了,当年我与妹妹图得是你行医为善。后来有恩人点开你的心窍,咱们家里便多了一位江湖人称‘一线生死’的医道神仙,那是大英雄才配拥有的称号,是我们姐妹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就是,爹你想得太多啦,我这做儿子的学医水平不高,不过你的胆子可都传在了你儿子我身上。连咱家最小的亭儿之前都开弓杀敌了,陆家又怎会有孬种?”
上官玲珑闻言点头而乐,轻轻一提缰绳与贺经纬并驾快行。陆德兴眼中泛起满足的泪光,高声吼着抽出腰间长刀,率陆家上下十七口快马跟上,与上官家派来的两位英雄一道冲向那已现了身形的堵截鞑子所在。
这条路两侧的山丘不高,但其上大石颇多且不平坦,不适宜骑兵借势,更不是逃命的好路线。若从丘顶向下看去,就会看到陆家众人队伍拉成一线冲往那将路堵死的七百骑所在。
骑军之前,有一人徒步立地。此人配戴笑脸面具,身材壮硕高大,一头金色卷发似极了西方人。他看着冲在最前的上官玲珑,面具后面立刻发出了口水吞咽的动静。他原本只是奉命前来,以为自己要做的不过是一件十分无聊的小事,谁知道这一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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