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我真的醒来了,可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却没有看见熟悉的宿舍,熟悉的床。再低头看自己,我的天,肠子还挂在外面,一直伸到脚底飘飘荡荡。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造型,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空中飘着。
这什么情况?赶紧抬头看四周,哪里有什么宿舍,哪里有什么学校。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空中是一种黑红色压抑的背景,死气沉沉,听不到一点声音,真是连个鸟都没有。
我的身体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向前飘着,周围枯树遍布,虬枝丛生,在这背景里张牙舞爪。脸上写着懵逼二字,就这样飘了许久,一直来到一个古代样式的楼亭前,这才停下来。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个老司机把我开过来的。好奇这是什么地方,我开始打量起来。
孤立的楼亭前空旷如宇,古意苍茫,高耸的亭头犹如引魂的幡竿。楼亭前挂着一块匾,黑底白字赫然写着“鬼门关”三个大字!
看到这三个大字,我掉头就想跑。奈何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忽然一阵邪风吹来,凌冽刺骨,最冷的是那我那根挂在外面的肠子。紧接着,亭台后射出几道红光,然后就看到有黑影在闪动。当我看到那一排排獠牙的时候,十几个八尺有余的怪物就出现在我面前。那几道红光,正是从这些怪物眼睛里射出来的。这些怪物长相奇丑无比,穿着更是奇怪,一个个花红柳绿。仔细数了一下,竟有十六个。
“生魂怎敢擅闯鬼门关,来者何人?”闷雷一样的声音在我耳朵边炸开。
我咧着牙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要说我走错了你肯定不信。”
中间为首的那个怪物听闻哈哈大笑:“你已经走了阴阳路,还敢说你走错了?”
“什么阴阳路?我没走啊!再说,我听说也有人来过地府,最后不也还魂了吗?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属于这一类人。”我正苦口婆心地解释和劝导,没想到这些怪物根本不予理睬。还没等我说完,就大喝一声。
“还敢狡辩?你听过哪个来过地府的阳魂像你这般开肠破肚,挂着肠子的?”
这时身边一个鬼怪说:“大哥,这事不对啊。咱们也没见过哪个魂魄可以被开肠破肚的啊?那不就毁了三魂七魄了吗?可如果是那样,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魂飞魄散的样子啊?”
一听有怪物替我说话,我赶紧搭茬:“这个帅哥说的太对了,所以说是我走错了吗?要不你们行行好把我送医院,我抢救抢救应该还有戏。”
那个为首的怪物也纳闷,不过明显脑子属于冲动型:“我管你是什么东西,来了鬼门关就没有回去的道理。兄弟们,给我抓起来送交判官发落。”
一看他们要动手,我慌了,赶紧咋咋呼呼地说:“你们先别忙,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钟馗天师可是我大哥,你们抓了我,他老人家回来可饶不了你们。”
一听钟馗的名号,那些怪物也是一愣,有的嘀咕:“我没听说帅爷还有弟弟啊。”
那个为首的怪物暴跳如雷:“你们是不是傻?你们见过阴间哪个阴帅和凡人称兄道弟的?再说钟帅那是多么英雄了得的人物,会和这个玩意拜把子。那不是打他老人家的脸吗?”
自打醒来,脑袋就昏昏沉沉,也不觉得害怕。听到那个怪物损我,我嘴也欠就回骂:“哎,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玩意,你这嘴是茅坑成精啊?”
后来才知道,这十六个怪物是把守鬼门关的鬼差。平时但凡有鬼魂经过,都是吓得哆哆嗦嗦,哪像我还敢抗辩。
一听我还敢顶嘴,怪物当时就不乐意了。其中一个怪物跳到我身前,二话不说,大手一把拎住我的脑袋,黑风一卷,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过了许久,我感觉自己被扔在了地上。张开眼看,是一个衙门模样的大厅。大厅正中摆着一张龙书案,大厅的匾额上写着“善恶司”三个字。龙书案的旁边正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
怪物把我扔下,冲着那个人单膝跪地:“肖判官,这个生魂擅闯鬼门关,被我兄弟抓获,现交于您处置。”
那个肖判官摆摆手:“知道了!”
然后冲着我笑起来。我去,这一笑,真是生生把那一脸横肉挤在一块才做出一个嘴角微翘的动作。
看到他这一笑,我打消了鸣冤的念头,这种模样的鬼也不像什么讲道理的。后来才知道,地府的判官虽然面相凶恶,但都是心地正直之人。而且这个肖判官这个模样,在地府也算是美男子,后来熟络了干脆让我叫他肖帅帅。
不过此时初次见面,他可真没给好脸。他吩咐一声:“来啊,把他抬到孽镜台前,照照前世罪孽。”
一听孽镜台我眼里一冒光,据说孽镜台可以照出人的一生。那样的话,我和钟馗相识的事岂不是可以一目了然了。
不等鬼差来抬我,我自己麻溜站起来,搂着自己的肠子,高兴地问:“孽镜台搁哪呢?赶紧,快带我去。”
鬼差们第一次见这么配合的,也都傻了。那个肖判官也是一愣说:“哎,我说,我们地府可没有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制度,不是你配合就能免得了刑罚。”
我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正四处找孽镜台。在大厅的转角处,看见一方巨大的石镜,上面用篆字刻着三个字“孽镜台”。
我兴冲冲站到前面,高兴地冲身边的那些鬼差说:“赶紧开机啊!”
肖判官一脑门子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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