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个很讲究衣食的人,况且在这种小城,也不会有什么好酒。
只可惜别人却不这么想。
西门枫旁边的一个人忽然拍着桌子叫了起来:“这是什么酒,又酸又苦,这种东西也是拿来给人喝的?”
这个人长得倒还不错,他脸色本来很白,此刻却微微有些发红,因为这种“不是给人喝的东西”,他已经喝得不少。
掌柜的赶紧走过去道:“客官若是嫌酒不好,小的去给您换一壶来。”
这人道:“你这里还能有什么好酒?”
掌柜的陪笑道:“小店还有几坛珍藏多年的竹叶青,这就去给大爷拿来。”
这人冷笑道:“不必了,你既然有好酒,为什么给大爷喝这种劣酒?你以为大爷是什么人?“
他眼角瞟着柜台边上的两个白衣人,冷冷道:“是不是只有白马堂的人才配喝好酒,‘妙绝郎君’就不配?“
现在无论谁都能看出他是在故意找茬,掌柜的更是垂着手站在一边,不敢回话。
他实在惹不起白马堂,可是他也绝对不敢去惹“妙绝郎君“。
妙绝郎君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兄弟,妙手花飞,绝命花云。
这兄弟两人成名是从祁连山开始。
祁连山最有名的一股势力是钢刀寨,寨子里一共有大大小小一百三十六把钢刀,每个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
可是自从妙绝郎君来了以后,一夜之间,一百三十六个好手被杀得干干净净,整个钢刀寨几乎被夷为平地。
从那以后,很多人一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开始头疼。
这个借酒装疯,故意惹上白马堂的人,就是妙手花飞。
一直坐在旁边的花云忽然开口道:“我早就说过,他们只不过是先行探路的两个小角色,你偏偏不信。”
花飞道:“可他们至少总该是个人,起码应该听得懂人话。”
花云笑道:“也许是因为他们在白马堂呆得久了,莫忘记那里最多的是畜生,畜生又怎么会懂得人话。”
花飞道:“听不懂人话的人能不能算人?”
花云道:“当然不能。”
他又喝了杯酒,慢慢道:“他们最多也只不过算是两只畜生而已。”
屋里忽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大汉的眼睛早已亮了起来,穿五彩霓裳的女孩子也放下了酒杯,名花的嘴角却仍然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这件事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大家都在等着看一场好戏,掌柜的一张笑脸已经变得比哭还难看,心里拼命求老天保佑,让这场风波赶紧过去。
没有人能忍受这种侮辱,花云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算准这次白衣人一定会出手的。
可是那两个白衣人居然还是如泥塑木雕一般,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掌柜的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
花云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有没有见过他们的少堂主厉白驹?”
花飞道:“没有,我也不想见。”
花云道:“为什么?”
花飞忽然也笑了:“你总该知道,我至少还是个人。”
他淡淡地接道:“一个人至少不必和畜生打交道,不管是小畜生还是大畜生都一样。”
花云大笑。
他笑得最放肆的时候,忽然人影一闪,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白衣人的斗篷已取下,露出一张惨白瘦削的脸,一双灰色的眼睛,冷冷地盯在花飞身上。
花飞的笑容充满轻蔑和挑衅,忽然转身对花云道:“你又说错了,有的畜生也会听得懂人话。”
花云还未说话,白衣人已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我来找阁下,却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你是为了什么事?”
“阁下既然知道我们是白马堂的人,想必也知道白马堂的规矩。”
花飞突又大笑:“你不妨说给我听听。”
白衣人面上毫无表情,冷冷地道:“无论谁侮辱了我家公子,都得死。”
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他已出手,以掌为刀,斜砍花飞的左颈。
这一掌迅疾准确,毫不留情,显然一上来就想要花飞的命。
花飞冷笑一声,反手一格,借着这一砍之力,连人带椅滑出几尺,白衣人这一掌就落了空。
白衣人拧身错步,左手忽然多了柄刀,刀光一闪,斜斜刺出。
这一刀并不快,但力量和角度都拿捏得很准,正刺向花飞躲闪的死角。
这招才是真正致命的杀手。
眼看刀锋就要没入花飞的腰,忽然“叮”地一声,旁边伸过来一把带着剑鞘的剑,正好架住了这柄刀。
式样古雅的长剑,洁白的明珠,碧蓝的剑穗。
西门枫不知何时已站起来,脸上带着高傲的微笑。
白衣人身形一转,忽然高高跃起,凌空发出七刀。
漫天的刀光,瞬间笼罩住西门枫全身。
这七刀虚中有实,他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都无疑把自己的要害送到刀口上。
他没有躲。
大厅里忽然亮起一道比闪电还亮的剑光,剑光一闪而过,漫天的刀光忽然间就消失无踪。
西门枫脸上还是带着高傲的微笑,慢慢地还剑入鞘,白衣人惨白的脸色却已发青。
他盯着西门枫,一字字道:“阁下是什么人?”
西门枫道:“你看不出?”
他轻抚着自己的剑:“纵然你认不出这一招,总也该认得我这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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