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近几年的日子很不好过。
突厥的属国及部落薛延陀、回纥、契丹、吐谷浑、高昌等,是纯粹依靠武力征服的,各部落之间并没有共同的民族语言,亦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利害关系,一旦各部落感到来自突厥的军事威胁减弱,就时刻准备着摆脱突厥残暴的统治。因此,颉利可汗不得不随时维持着强大的军事力量,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为了维持军费,颉利不得不加强对牧民的压榨并以酷刑来镇压牧民的反抗。岂知近几年大漠竟罕见的连降大雪,水草遭雪封,牧民所养的牲畜大量冻死。颉利不但不加以抚恤,反而因为怕大唐乘机来攻而加倍苛刻的向各部落、可汗的汗庭收敛财物。薛延陀、回纥等等部落相继脱离突厥的统治,倒向大唐。他们推举薛延陀部落的首领夷男为可汗。
夷男不敢公开与东突厥抗衡,于是遣使通知了唐朝的皇上李世民。李世民随即下诏,任命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可汗,夷男大喜,派自己的儿子带贡品入朝,以示对大唐的忠心。
这还不算颉利的心腹大患,他最害怕的便是突利可汗降唐。
突利可汗的父亲,即为突厥的始毕大汗,始毕逝世时,突利可汗年龄尚小,于是他的叔叔处罗登上了大汗之位。处罗后来在处罗夫人,隋朝的义成公主的建议下,喝了五石汤,发毒疮而死。此时最应该登上大汗之位的,本应是突利或处罗的儿子奥射,谁知颉利与部落中权臣密度,将所有的反对者一一杀掉。突利虽仗凭着其父在突厥的影响力侥幸逃过一动却不得不接受颉利大汗的册封。
而东突厥中,最能干的将领便是颉利可汗自己,突利和颉利之侄欲谷设。
欲谷设原本在回纥、薛延陀等地训练着一支约十万人的部队,时刻准备着在东突厥遇到危险时杀回去,遥相呼应。谁知回纥等部落脱离东突厥,将他赶走,欲谷设辛苦训练的军队一下落入了他人之手。
而突利可汗所掌握的一块封地中,也拥有突厥最强悍的军队,数量仅次于颉利的部落中的武力。如若突利叛到大唐一边,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实质上,对颉利、对突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颉利可汗不能不提防突利。他派了数名官员到突利的部落去,名为协助,实为监视。这却更加重了突利的不满。年前,突利可汗派自己的心腹兴勒悄悄赴大唐诣见李世民,请与李世民里应外合,李世民大喜,派使臣带来密旨,与突利可汗结为兄弟。这些事颉利有所耳闻,但又无法证实,宣召突利赴定襄,突利推托有病,不肯离开自己的部落。
而此时,大唐连年丰收,国库殷实。养马高手韦槃提、斛斯正在陇右等四地设牧场,经过训练的战马几达二十万匹。而将士在黄明等一批小将的激励下,苦练武艺。这些消息由长安城中的突厥人传回定襄,颉利可汗大为惶恐,遂采纳亲信康苏密的建议,遣使赴长安请求和亲。
李世民在太极殿接见突厥使臣,好言抚慰,对和亲之事则不置可否,待使臣退下后,李世民向诸臣笑道:“渭桥之盟时本无和亲之议,众爱卿以为如何?”房玄龄出列道:“自春秋以降,北人如终为我中原之心腹大患。他们弓马娴熟,战斗力强,中原千年以来能与之抗衡之将,唯李牧、王翦、蒙恬、卫青、霍去病、李广寥寥几人而已。而分而化之与和亲安抚,一向是中原历朝的方式,因此,臣以为,可准颉利之请。”
李世民看到武将列中大家都很不以为然,知道房玄龄此说等于是说自己朝中诸将比不上李牧等人,刚要出言抚慰,一向少有与人争执情况的兵部尚书李靖出列,道:“臣有话要说。”李世民道:“李爱卿请讲。”
李靖抬起头,看了一眼房玄龄道:“臣对左仆射之言颇有不同之意见。突厥人善骑射,胡马精良,确是实情。但我大唐近几年来轮训战马,培育良种混血马,战马无论数量、质量都与突厥相去不远。至于士兵,因陛下亲授侍卫绝艺,苦习骑射之风盛行军中,技艺或有不足,士气之高却足以胜突厥。臣等不敢自比李牧、卫青,但陛下英明神武,远胜秦皇汉武,收眼突厥,创不世之伟业不是不能。代州都督张公谨派兵护送突厥使臣入京,给臣捎来一封信,信中言突厥有六可击。”
李世民非常感兴趣的问道:“都有哪六可击?你说来让朕听听。”
张公谨是李世民的心腹战将之一,早在尉迟敬德、秦叔宝等人没有归附秦王的时候,便已立下赫赫战功,玄武门之变中更身先士卒,立下大功。李世民对他的作战能力和眼光都是非常信任的,派他任代州都督镇守边关,便是为此。
李靖答道:“张公谨言,颉利暴虐无道,奢侈纵欲,横征暴殓,是可取者一;它原有的属国如薛延陀、回纥等纷纷自立可汗,甚至转而投奔大唐,是可取者二;突利被颉利所猜忌,欲谷设训练的精锐尽失,颉利无兵力可供策应,是可取者三;北方连年大雪,夏季又是旱灾,仓库中的存粮已不多,无力长时间作战,是可取者四;颉利为拉拢人心,亲近其他民族的人而对突厥贵族有所疏远,是可取者五;王师若出,可根据陰山之险,分兵合击,相互配合,此可取者六。突厥主昏于上,众叛于下,兵挫于败,国力空虚,正是收附它的大好时机,请陛下切莫错过!”
李世民半响未答话,他似乎在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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