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分,江南这边连雪花也飘的小家碧玉一般的秀气,细碎的雪花飘落下来窸窸窣窣的,跟春日里的细雨似的,细细碎碎的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湿意,景明府往南有个白斛镇,镇子不大,建筑却都随了江南的风格,青瓦白墙,屋顶斜出飞檐来,看着特别的精致,家家独门独院,因着人少,也没显出几分拥挤,反而怎么看怎么秀致。
南边的人多都抵不住冷,就是大白日的也都户户关门闭院在家里烤着暖融融的火炉,偶尔有几个行人在街道上路过,也是双手抄袖快步而行,冷的直挫牙花。
此刻雪已经停了,四周一片的寂静,就在这片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乱哄哄的声音中有人骂骂咧咧的直叫唤:“哎呦,这哪儿来的野小子,疼死爷爷了!”
“都愣着干嘛呀!打呀!上呀!没见他在揍大哥啊!”
“哎呦!好小子下手真他妈重!”
“哎呀!打人别打脸!别打脸!”
……
随着最后一个人被甩到树下,树枝上的雪水哗啦啦掉下来,凉的刺骨,树下小山似的趴着一群人,一个叠一个,一共十五六个,个个都鼻青脸肿哎呦哎呦的叫唤。
这是一群山匪,都是这白斛镇后面的白水山上的,平日里出来抢枪过路的行人,靠着山上的野味和抢来的一点儿金银度日,这入冬了,日子更难熬了,大冬日里的路过的行人也少的可怜,当家的一合计,干脆进白斛镇去抢一票过冬得了。
下山来刚到镇子口,就见一白衣少年往这边走,身上背着个小包袱,左手里拿着一把剑,剑鞘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就感觉莹白莹白的,莹玉一样温润的质感,衬的那少年一股子斯文劲儿,再看身上衣裳,云织锦的面料啊!
这群山匪当时脑海里就剩下了三个字:肥羊啊!
可谁知道是这群人出门没看黄历还是眼神儿不好,十来个兄弟连人家的衣裳角儿都没挨上呢,就被揍趴下了。
当家的心里忒不服气了--老子连那孙子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呢!
正想呢,就见眼前走过来一双白缎面的靴子,干净的连点儿雪水都没溅上,接着就是那把莹白的剑将当家的从人堆里挑下来扔外面,少年问道:“是自己去衙门认错还是我送你们一程?”
当家的就觉得脑海里一根弦崩了一下--这声音好听啊!
抬头望去,就见到少年一张漂亮的脸,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年龄还小,也就十六七岁,白净的就跟温玉雕出来的似的,长发被一顶冰玉的公子冠束着,云织锦的白衣,宽袖的外袍里是窄袖的里衣,腰间腰带上有块跟发冠配套的冰玉装饰,左手拿着莹白的剑,剑鞘的尖正轻轻压在自己的肩头上,长的略单薄,穿的也单薄,斯文的整个儿就是一富家小公子。
当家的细细的瞅了一遍,呆愣着念叨:“妈呀,长的忒好看了……。”
这少年正是从栖羽来的方旭。
前几日赵家庄广发英雄帖,说要办英雄宴,江湖上有点名望的大门小派基本都收到了英雄帖,而作为武林正道之首的灵山门下的栖羽山庄自然也少不了,他爹方敛晨接了贴子看了一眼,就没再看第二眼,理由只有一个--这帖子上的字写的太难看了!
恰逢方旭武艺有所成,方敛晨就把帖子甩给了儿子,让儿子代替自己去。
他爹说了,这次去的全是江湖人,正好让方旭见识下什么叫江湖。
方旭默默的叹气,爹爹就是嫌麻烦!
一路上慢悠悠的走到着景明,正叹这江南好冬景呢,就见十来个不长眼的土匪妄图打劫,方旭无奈,就顺手收拾了一遍,顺便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真不经打!
此刻见当家的一副“养眼啊养眼”的表情,方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啪”一剑鞘将他敲晕,对着不远处的一堆人勾了勾手指,道:“带着你们老大去衙门认个罪,可以在里面过冬,免费吃住的。”
二当家的哭丧着脸喊道:“少侠啊,那是官我们是匪,进去不得少半条命啊?”
方旭一翻白眼:“杀过人害过命没?”
“没。”二当家摇头,委屈的道:“我们就抢些钱财,路费还给人留着呢。”
方旭挑挑眉:“那不就得了?有吃有住还不去?傻啊?”
二当家挠了挠脑袋,思索了会儿:“也对哦。”
等着一群人带着老大向衙门去了,方旭才转身去牵墙根下的小毛驴。
刚准备继续走,雪又下起来了,方旭仰头看了看天,从毛驴身上一个搭袋中抽出一把鹅黄色的伞来,伞是特制的缎面做的,精致漂亮,伞面上绘着一副水墨的寒梅图。
看了看不远处白水山,方旭再想了想帖子上的日期,估摸着这会儿上山估计没地方住,转身撑着伞牵着小毛往景明府去找客栈住了。
此时景明府的仙客居二楼的一张桌前坐了三个人,中间那个黑衣的少年托着下巴叹气:“这赵家庄办的英雄宴上还有女人不成?”
旁边坐着的青衣人点头:“有啊,红峡谷的也到了,那儿有女人。”
“啧。”黑衣少年搓了搓胳膊:“不要,红峡谷的女人都是母老虎,哪儿有女人味?”
“那红教的呢?他们那儿收的全是女弟子。”另一名青衣人提议道。
“不要,太邪气。”
“那青山派的呢?”
少年继续摇头:“丫头片子,不要。”
青衣人瘪嘴:“成,咱不说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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