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吾妻楚氏亲启”。
楚琏好笑的牵了牵嘴角,贺三郎这么写的时候也不觉得亏心,这个家伙可是与自己圆房都不愿意呢!这么“吾妻吾妻”的不觉得臊得慌吗?
楚琏撕开信封,从信封里掏出几张纸,这一展开还真是好几张,都是细细密密的字,可低头细看,楚琏的脸就黑了。
这都是什么嘛!鬼画符一般的行楷,她根本就一个字都看不懂!
不对,她还是能看懂两个字的,那就是开头大大的、浓墨重彩的“楚琏”两个字。
信封上还吾妻叫的亲热,到了内容里,就换成了连名带姓的“楚琏”。
就算不看信的内容,就凭着这两个字,楚琏也知道信里写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撇了撇嘴,幸好贺常棣写的潦草,她看不懂,不然肯定要被他气个半死。
很是规矩的把信重新折叠放回到信封里,然后再把信封放入一个梨花木小盒中,再然后,楚琏就磨了墨、拿起一边的毛笔准备写回信。
要是贺常棣知道他憋着满腔怒火写的整整三大张讨伐加警告楚琏这个毒妇的信被送到她手中,她居然连一个字都没看,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出一口血来。要是贺常棣又知道楚琏没看信的原因是因为他写的一笔上好的行书太行云流水,她一个字也看不懂,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显摆他遒劲有力的字迹。
楚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给贺常棣的回信里写什么,她动笔写了几个字,盯着信纸上端端正正的颜体,楚琏淡淡的眉毛一皱,连忙把信纸揉成一团,扔到了火盆中。
不行不行,她现在的毛笔字虽然也能稍微拿出手了,但是与熟悉毛笔字多年的人还是有一定差距。她就这样贸贸然把自己的字迹展示在贺常棣面前实在是不妥,万一他怀疑了怎么办?她的夫君贺三郎本来就有点蛇精病了,可不能再受刺激。
既然不能写字,那如何给贺三郎回信呢?
楚琏有些烦恼地抓了抓脑袋,眼角瞥见了自己平日里时常用的鹅毛笔和炭笔。
她一双本就水亮的杏眼顿时更亮,对了,她不能写字,可以画画啊!
那种四格小漫画对于她这种美术大触来说简直是小意思好不好。
想到了这里,楚琏立即就行动起来,拿起旁边的眉笔,唰唰唰几笔,一幅生动有趣的图案便跃然纸上。
上面穿着汉服梳着倾髻的卡通小人儿可不就是自己。
简单明快的线条、寥寥几笔的勾画,一个场景就生动的描述了出来。
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楚琏就画了二十幅,厚厚一叠子,连信封都塞不下。
最后楚琏把喜雁叫进来。
“喜雁,去给我找一个大些的信封来。”
喜雁还呆愣愣的,不知道楚琏要大信封做什么,如果想装东西,可以用包裹啊!
楚琏捏着一叠纸朝着喜雁挥了挥,喜雁恍然大悟。
忙笑着快跑出去给她寻信封了,外间遇到桂嬷嬷,桂嬷嬷还奇怪平日里稳重的丫头怎么这么喜形于色的。
喜雁乐呵呵的,“嬷嬷,您不知道呢!三奶奶给三少爷的回信这么一叠!普通的信封装不下,奴婢这去特意寻个大的信封来。”
喜雁说着,还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夸张地比了比厚度。
她这么一说,桂嬷嬷也乐起来,想到三少爷托人带回来的专门给三奶奶的信,想必信里肯定说了什么让三奶奶高兴的事,不然三奶奶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说,回的信普通信封都要装不下了。
“好好,老奴也去帮三奶奶寻。”
最后那个特别的大信封还是拖了前院的管家才弄到的呢!
实在是这样的大信封实在是太少用了,府上根本就没有,最后还是管家机智,用牛皮纸现做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拿在手上特别有质感,就像是现在用的文件袋一样。
桂嬷嬷和喜雁喜滋滋的亲眼瞧着楚琏将那叠厚厚的纸小心塞进了大信封里亲自封上,又在信封上写下“三郎亲启”四个字,两个人只觉得三奶奶把满心的甜蜜都装进了这个大信封里。
得了刘嬷嬷的“特意”提醒,楚琏也未吝啬,让桂嬷嬷寻了包裹来,收拾了贺常棣的几件里衣、大氅、冬衣、披风、鞋子什么的,反正都是贺常棣现成早就做好了的,也不用楚琏费事。
钟嬷嬷站在一边瞧着欣慰地牵起嘴角,在心中默默点头,觉着这三奶奶心里确实是有三少爷了,都晓得为夫君置办行装了。
送信的人交代了,可以帮忙捎些东西,但是不能太多,不然不方便。
贺老太君也知北境边军管的严苛,并未为难,甚至还与楚琏交代了。
收拾了一小包裹的东西后,钟嬷嬷已经带着小丫头们出去去厨房准备晚膳了。
桂嬷嬷想了想留了下来,帮着楚琏扎好了包裹,才开口道:“三奶奶,老奴听说北境苦寒,没什么嚼头,三少爷在盛京城里锦衣玉食惯了,到了北境恐怕一时会不适应,吃饭也吃不好,念想着盛京城里的精致吃食。”
楚琏没听出来桂嬷嬷意思,奇怪的抬头看向她,歪着头,一双大眼睛水润润的,还可爱的发出“嗯?”的一声。
“是他自己要去的啊?一声也没和我说呢,吃苦也不能怪我呀!”
桂嬷嬷心里“哎呦”了一声,“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说,三少爷在北境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您前些日子不是让喜雁几个丫头做了些零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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