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常一脸黑线地迎着程处弼的唾沫星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不就是奉命监察,巡视自己所管辖的这几个署而已。
正好今日巡视到了太医署,就想到了寺卿之前的交待。
心中对这位闻名久矣,却一直未能得见的程三郎带着一丝好奇。
可没想到,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话唠,就这么逮着自己站在门口涛涛不绝差不多盏茶功夫都不带喘的。
一旁的张医令看到了老上级的脸越来越黑,甚至看到了有小白点喷到了老上级的鼻尖上。
赶紧扯了一把程太常。“那个程太常,你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赵太常他十分劳碌……”
热情好客,喜欢让客人宾致如归的程处弼,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哈哈一乐。
然后热情地拉着赵太常的一只手就往屋里拖。
“哎呀,看我这脑子,实在不好意思,快快有请。
赵太常你不知道,我在这太医署呆了这么多天,就没说过一回痛快话……诶?赵太常你怎么不进来。”
赵太常一只手死死地揪着门框,一脸黑线地道。
“那个程太常你,你能不能放手。本官,老夫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这个混帐玩意,老夫是有公务要做,不是专程过来跟你小子吹牛扯蛋的好不好?
特么的,大佬爷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有没有朝庭官员的风仪?
要不是打不过,老夫浸淫了几十年的王八拳,绝对让你小子尝尝血溅五步的滋味。
程处弼热情好客,可惜这位赵太常不乐意领情,程处弼只能悻悻地撒手。
“也好,那既然如此,程某就陪赵太常在这太医署里走动走动,顺便好好聊聊……”
“???”赵太常的脸色直接就变了。还聊?!
“不不不,这就不用了,程太常想必也劳碌得不轻,这就不必了。
更何况赵某还有其他要务,得赶回太常寺去。”
“太常寺?”闲得都打瞌睡外加打牌的程处弼两眼一亮。“巧了,我作为太常寺丞,都还没去那边溜达过。”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随赵太常一同前往,程亮程光,愣着做甚,还不赶紧快快备马。”
两位已经收拾好了竹牌的忠仆凛然遵命,飞快地窜了出去。
想到之前太常寺卿那隐晦的暗示与提点,赵太常欲哭无泪,老夫特娘的今天是撞了什么邪了?
这叫啥,引祸上身还是应该叫做引程上身?真要让这小子窜到太常寺去那还了得。
就在赵太常愁肠百结不得郁解的当口,程亮却窜了回来。
“公子,蜀王殿下的护卫来了,说是约好今日去宣阳坊的,望公子得了空赶紧过去。”
程处弼轻拍额角。“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个赵太常……”
“程太常,有事只管去,不用管老夫……”赵太常差点乐出声来,简直就是路转峰回,得脱生天的节奏。
程处弼总觉得有些内疚,不应该失信于人。
“这不太好吧,要不,明日我亲自往太常寺拜会您?”
赵太常的眼睛珠子差点瞪出了眼眶。泥玛!程老三你这是想要逼死老夫吗?
最终,赵太常推辞,他有要务,怕是得出差旬日,不太方便。
程处弼这才无奈地与赵太常依依惜别。看到程处弼大步疾行,渐行渐远的身影。
赵太常与张医令不约而同地吐了口浊气,都抬起了袖子,拭了拭额角急出来的汁水。
然后互望了一眼,都流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赵太常指了指程处弼那快要消失的背影,想了想,做出点评道。“这程太常,嗯,很有精神。”
张医令呵呵一乐,朝着赵太常心悦诚服地一礼附合道。
“赵太常所言极是,程太常毕竟是年轻人,年轻人嘛,的确很有精神。”
“张医令,辛苦了……”赵太常满脸体谅地,拍了拍张医令的肩膀。
自己这才跟那程老三相处也短短的柱香功夫,就已经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抓狂感。
真不知道这些太医署的人是怎么熬下来的。难怪,寺卿他们一直暗示,不要招惹那小子。
就让他蹲太医署,总比把整个太常寺上下都捣腾得鸡飞狗跳的要好得多。
张医令努力地憋住快要痉挛的直肠,努力地挤出一个悲壮的表情。“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呵呵……老夫虽然官没你大,可好歹也有几分看人的眼光。
早就知道这位程老三惹不起,不好惹,一直都躲着他。
您到好,自己送上门去,这不是打着灯笼进茅房吗?啧啧……
赵太常在步出太医署的一瞬,想了想,又略微后退半步,朝着那恭送自己到署门外的张医令微微颔首。
“千万千万,莫要让程太常兴起往太常寺走一遭的念头。”
“总之,辛苦张医令了。”大手拍了拍张医令的肩膀,赵太常这才下得台阶登车而去。
昔日出入太医署时都是趾高气昂的赵太常,今日实在是走得有些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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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出了太医署,与两位忠仆翻身上马,与那李恪的侍卫一同快马加鞭朝着蜀王府而去。
一位身着锦衣常服的中年男子,就在衙门外边不远处的茶肆里边呆着。
坐姿笔直,显示着他有着良好的修养,而哪怕是茶肆之中那些劣质的茶具,还有茶水。
他却也能甘之如饴的饮下而面不改色,足以得见他有着意志坚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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