汊港,陈钟村子边上的一处干河分叉口,因此得名。
这里粮油米面经营的比较多,又因为附近几个村庄拆迁,拆迁小区在这里做的户数有五六千,大概一两万的人在一个巨型小区中生活。
叼着烟,将墨镜摘下,陈钟到了一家油漆店,进进出出的大工小工,还有包工包料的木匠在那里谈价钱。一个精瘦的年轻人没精打采地在收银台里玩着网络游戏,脸上的青春痘挤破后的疤痕多的不行。
“阿狗。”
陈钟喊了一声,玩游戏的青年抬头不耐烦地回道,“等一等,马上就……阿钟?!”
叫阿狗的青年直接把鼠标一扔,站起来离开了收银台,陈钟递了一根中华过去,正在搬东西的一个中年人看到他,也是笑着打招呼:“阿钟来了啊。”
“阿叔。”
喊了一声,也是一根中华,中年人将香烟扣在耳朵上,连忙道:“现在忙,你和阿狗说话。”
“好。”
阿狗是小名,小时候体弱多病,祈福保命取的这个贱名。大名陆丰,念书时候外号疯狗。
和陈钟交情不错,算是半个发小。
“有什么事情?”
油漆店里面不适合抽烟,两人都是懂规矩,到外面角落里各自点了烟。
“我的鱼塘转给徐伟良了。”
“啥?你吃了米田共,转给那只畜生?”
阿狗愣了一下,看神经病地盯着陈钟。
“欠账销了,现钞再给十二万。”陈钟嘬了一口烟,两道浓烟从鼻腔中喷了出来,“现在我准备在西菜场摆个摊位,想请你帮忙记账发货。”
“啥?西菜场摆摊位你上哪儿拉生意,靠老头子老太婆起早挑挑拣拣那点钱?你一个月能挣三千吗?”
西菜场那里因为郑途的缘故,好几年的名声,摊头也不是便宜货,不是谁都能做下来的。
“做时鲜河鲜。”
陈钟说着,将手里剩了半包的中华递给了阿狗。
阿狗也不客气,抄起来装在口袋里,吐了个烟圈,他身材瘦弱,没有陈钟高大,所以站旁边显得有点滑稽,半晌他道:“你有什么门路,突然想起搞这个?”
“别的也不会,就只能靠几条河吃饭。大学毕业证也没鸟用,以前学的都差不过忘光了。再说也不想坐班拿工资。”
陈钟说罢,“工商执照已经下来了,包税一个月六百,租金郑主任帮忙弄了个什么农村青年创业扶持,就一千二。”
“我……操。”
阿狗愣了一会儿,“就靠每天放放笼子捉捉鱼?”
“到端午前后,弄个十万没问题。”
“你放屁,河里的东西还听你的话专门跑你碗里?”阿狗摇摇头,“你这个肯定赚不了钱的。”
“晓得你看不起这点小钱,不过你老子的油漆店一年也就二十来万吧。”陈钟直接说道。
“有二十来万他天天喝五粮液!”
阿狗翻翻眼皮,“我辞职在店里帮忙也一两个月了,本来就是散散心,正准备去苏州找工作呢。”
“一个月四千,奖金看生意,要做的咱们就签个合同。”
“我……操。”
想不明白的阿狗又骂了一声,“恁娘了个逼的真发横财了?”
陈钟自然不会和他说只要晚上出去下河凭空多两成,一个半神的深夜祝福,说出去也实在是有些不科学。
“做不做吧。给句话,痛快点。”陈钟直接道。
“你不会就找我一个人吧?”阿狗问道。
“还有‘菠萝’和王泉。”菠萝也是外号,真名江波,住一个村,不过不在一个生产队。
“江波在化工厂上班啊,质检组一个月工资也不少。”
“他会放排网,还跟他老子出过海,拿死工资天天在化工厂闻废气绝对不情愿。”陈钟将烟蒂一扔,摇头说道。
“他不好帮他老子开海货店啊。”
阿狗撇嘴说道。
“今年海货不景气,十条船六条赔钱的。”陈钟说罢,又道,“我手上现在加上徐伟良给的那笔钱,加上家里存的,大概三十万不到点吧。撑一年不是问题。”
听到陈钟这样说,阿狗缩了缩脖子:“娘个逼的,你存这么多钱了啊。老子大学白念了,到现在银行卡里就一万来块。”
“阿狗,就当帮我忙。”
陈钟诚恳道。
“行行行,记账发货是吧,老本行啊。不过你奖金不能给老子少啊。”
阿狗嘬着中华,接着一根在那里边抽边说。
“好,明天就要开始忙了。”
陈钟有些严肃说道。
“我……操。你已经联系好了买家?”
“几家小饭店,都认识的。有个杂鱼馆,昂刺和白丝要的多。还有立交桥下面的稀客来,青虾一天要一百斤。”
“一百斤!你一晚上能捉二十斤吗?”
“上次刘银元从我这里一次拿了两百多斤。”
“我……操!”
愣了半晌,阿狗反应过来,陈钟显然是有自信,否则不会这么叼这么牛气冲天。他们关系很好,小时候阿狗因为个子小被欺负,都是陈钟帮忙摆平,打心里感激陈钟的阿狗并不是贪那四千块钱工资,而是生怕陈钟的钱打水漂。
现在见陈钟道道深的很,顿时叫了一声:“操,老子跟你混了!”
晚上,就在内环立交桥下面,名叫稀客来的小酒店里,包厢里面聚着四个人。酒店老板发完香烟免了酒水还白送了一盘梭子蟹。
“阿钟你哪里来的门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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