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童雅诗若无其事地四下看看,问:你们……你们认识?
其他四个女孩都一脸懵懂地表示不认得。
童雅诗故作诧异地问:您好,我就是本地人,我们不需要导游。
于果摆摆手说:童女士这么聪明的人,就别装傻了。不过你说得也不错,我的确是个导游。本来这跟我无关,但看到你自诩是本地人,却把历史给讲错了,我听着很不得劲儿,实在忍不住就多嘴了,还请见谅哈,你们继续玩,不打扰了。
四个女孩都忍不住嘁嘁喳喳七嘴八舌:
你别啊,你说清楚。
是啊,我们来玩一趟不容易,我们老大怎么就说错了?
童雅诗心里冷笑道:你还跟我玩这套欲擒故纵?好,咱们玩到底。便正色说: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
于,就叫我于导吧。
请问我刚才哪里说错了呢?
于果笑笑说,我知道您喜欢快切入正题,我也一样。我是想告诉您,不建拴马桩或者拴马环,是老曾家定居在这里之后的一贯原则,并不是清末民初军阀混战世道乱的产物。
童雅诗怔了怔,她倒不是猜不到这家伙要谈这方面的问题,但没想到这小子的自信口气里并没有看出多少虚妄的成分来,要不是她坚信自己没记错奶奶的话,这家伙的表情还真让自己在一刹那间相信了他的说法。
她定了定神,说:于先生,我刚才说的,并不是我编的。是我奶奶亲口告诉我的。我奶奶是……
我知道,是曾怀恩的女儿,你刚才说了。
童雅诗愕然,她可没提过曾半城的名字。不过她也很快释然——这小子既然自称导游,起码还是懂点本地历史的,再说曾怀恩这个名字虽然不如曾半城这个外号响亮,可基本上本地在学校教历史的老师都能叫得上,也不算稀奇。
她微笑道:曾家的事多记载于地方志,而且都是官方修订,对家族内的琐事,比如拴马桩的有无,应该是风水上的问题,不会有记载。我的依据是我奶奶告诉我的话,您的依据是?
我是有依据的。于果不疾不徐地说,但看上去您还是很坚持您祖母的观点的。那好,这么直说没意思,您敢跟我打个赌么?
四个女孩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性格,顿时起哄叫好,说就怕你小子输不起。
童雅诗暗忖道:好啊,终于说到正题了。我所料不错的话,他是要拿西郊那块地当赌注吧?这帮畜生,无所不用其极!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不是个只靠父亲庇佑的无知小女孩,今天就让你背后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知道我的厉害!便莞尔一笑道:您说,赌什么?
一万块钱。
什么?五个人都吃了一惊。童雅诗和其他人的吃惊原因不同,她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心想:这是在故布疑阵么?……还是说,他根本不是这帮人派来的?是不是我过于小心了……如果只是景区里的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的话,我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于是她不耐烦却也还是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我这帮朋友都饿着呢,我们要快点参观完曾家故居再去吃饭呢,您还是跟别人赌吧!其他女孩虽觉扫兴,却也明白客随主便的道理,还是顺着雅诗老大好了。
您的奶奶小名叫红玉,是个身高一米七的大个子,学过英语和俄语,对不对?于果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能确定她是市内前几名的大富豪童本初的女儿或者家族内的侄女了。
童雅诗这才惊异万分地回过头,不敢相信地瞪着他。这一瞬间她的大脑被各种猜测闪电般掠过,但她长年在商海中搏杀的优良素质使得她能快分析:这人就算真是商业间谍,也不可能探到我奶奶的小名……再说,我奶奶会俄语,就是我五服之内的亲戚也没有知道的啊……是不是他真是跟我祖上有联系?
这时候她反倒不大敢确信奶奶说的话了,便小心地说:您知道的东西很多啊。
我是有事实证据的,老照片,曾家古宅和庄园,各个角度拍摄了很多张照片,很清楚。于果搓了搓手,从这个动作,童雅诗看得出他似乎很需要钱用,略微有些着急了,照片我没带在身上,但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回家去找给您看……
那您说说,我们老曾家为什么没有拴马的东西?
这个牵扯到别人家的**,我确实不方便说。简单来说就是……你们老曾家跟一个姓马的有仇,后来就避讳这个马字,不想让这个姓出现在自己家的生活中,所以就不设拴马桩或者拴马环,否则就成了拴住姓马的了。但老曾家不想提这段历史,所以也就没人知道。大致如此,您能明白吧?问个冒犯您的问题,您的奶奶现在是否还健在?健在的话,您可以问问她,我这个解释是不是真实的原因。
四个女孩惊叹连连: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童雅诗见他信誓旦旦侃侃而谈,更是又信了几分,虽说她并不在乎生意之外的小事,哪怕真是一万块也不过是她最便宜的一个包包的价格,这都不算什么,可却不知为什么,掀起了内心的波澜,而且上下翻滚,隐隐感到很不安: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可她还是不肯放弃,继续镇定淡然地说:我奶奶已经去世多年了。
对不起,我冒犯了。看得出您对您奶奶感情很深。
您不会是接下来要宣布您就是马家的后代吧?
呵呵,我不是。我说了,我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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