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高珩意识到高琦所述之事事关重大,而晋王府今日宾客迎门,难免人多眼杂,于是三人一行便先行返回了.info
“这…景嫔娘娘竟然还留下了这样的东西!”
明亮的烛火之下,程金枝看着手中这张纸卷,不禁咬紧下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她眯起双眼,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越看到最后,胸口的气息也愈发变得起伏不定。
纸卷上的字迹是十分娟秀的瘦金体,上面简略却清楚地写着景嫔如何被赵皇后陷害的经过。
尤其是“太子非皇室血脉”这七个字,让人触目惊心之余,更让为此事忧心已久的高珩和程金枝,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虽然因为纸卷空间有限,纸上的字体很是细小,但足以够每个识字之人清晰辨认。
除此之外,字迹之间还带着一丝潦草,能够看出执笔之人在写这封密函时很是匆忙,显然是景嫔在慌乱之中所写的。
程金枝甚至能够想象出,在已无退路,即将堕入地狱的危局之下,景嫔双眸含泪,颤抖着手执笔挥毫,却仍不放弃一丝能够在将来沉冤得雪,击垮敌人的机会。
只是让她一直疑惑不解的是,按照赵皇后心狠手辣,凡事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性格,当初竟没有直接害死景嫔而将祸患遗留至今,确实让人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这种机关我见过,只是没想到,景嫔娘娘的发簪中竟也藏着这样的奥秘。”
而听高琦讲述发现发簪中别有洞天的经过,高珩心中一紧,不禁联想到了被玉石失窃连累,如今下落不明的徐如烟。
只是很快,他就收敛起这疾闪而过的心绪,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之事上。
如今想来确实凑巧,就在前不久之前,自己为了盗取玉引山庄放置宝玉的机关图,也曾如此巧合地在徐如烟的发簪上,见识过这般如出一辙的机关。
而此时,程金枝也才豁然醒悟,景嫔当时之所以刻意把这支发簪交给她,原来这其中早已隐藏着这至关重要的暗示。
且如程金枝所想,若非她突然遭到赵皇后的阴险杀害,一定会和她道清这支发簪中的因由。
如此一来,或许自己也不必让她和高珩为了证明太子的身世而大费周折了。
“也算是老天有眼,知道景嫔娘娘死不瞑目,奸人不可饶恕,所以才让怀王殿下你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这个秘密。”
程金枝看着手中因为年岁已久而已经略显泛黄的纸卷,还有上面每一个饱含泪水与愤慨所写下的字,心中一时间翻滚上来一股感慨而悲伤的情绪。
景嫔当时已经深知自己处于怎样一种不可翻身的泥潭之中,却还能有这样的心力和气魄执笔于此,为自己考虑后路,足以可见她是个有胆有识的睿智之人。
即便没有高珩与太子的渊源,她都不愿就这样任由皇后横行霸道,逍遥法外。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惊天秘密,之前对此毫不知情的高琦,如今更加处于一种晴天霹雳,且惶恐不安的状态之中。
可程金枝看得出,在他满溢着不安之色的眼底深处,还清晰地映着一丝浓重的内疚和哀伤。
虽然这些日子他也对外面那些关于太子身世的谣言有所耳闻,却和许多人一样,只以为是某些胆大包天之人的恶意造谣。
着实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铁铮铮的事实!
而且更让他心中惊颤的是,自己被安以谋害太子之罪的生母,竟然是遭到赵皇后心肠歹毒的陷害。
“怀王殿下,当年皇后和太子一手遮天,必然会以你的性命相要挟。景嫔娘娘是为了护你周全,才自愿担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在九幽台困顿一生,直到......”
望着高琦茫然无措,却又满目伤怀的落寞黯然之态,程金枝走上前去收紧眉宇,目光沉沉。
沉吟少顷,这才加重音调道出了这句话。
“直到被奸人所害,惨死狱中。”
“皇后,母妃是皇后害死的......”
高琦有些神情恍惚地在椅子上坐下,眼中涣散的光芒逐渐汇聚到一点,继而爆发出了一种裹挟着恨意的,炽烈而刺目的厉芒。
然而片刻之后,这道光芒便逐渐隐进眼眶,转而漫上了一阵浓重的伤怀之意。
“她是为我…为我才自愿在九幽台过着如同行尸走肉的一般的日子,而我却视她为耻,一直不愿去看望她……”
高琦语带哭腔,万般自责地闭上双眼,待再睁眼时,眼圈已然红了一片。
“七弟,一切都是皇后狠毒在先,说到底,你也一样是受害者。”高珩神情凝重地叹了口气,抬手覆在高琦的肩头以示安慰,何况景嫔娘娘在天之灵,也不看到你为此而内疚。”
程金枝闻言也很是认真地接口道:“是啊,既然这张东西能够被你发现,正说明是你母妃在天有灵,让我们有机会能够替她报仇。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责备自己,而是让害死你母妃的人受到惩罚!”
“没错,我要替她报仇,我一定要替她报仇!”
高琦双手抓紧膝盖,在口中喃喃着,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改往日的沉静怯生之态,二话不说便要破门而出,幸得被高珩给及时拦下。
“七弟你冷静点!难道你要这样冲到正和宫,让皇后找到机会去父皇面前状告,赐你一个企图行刺的大罪吗?”
“三哥,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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