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程金枝被人绑走已经过去整整一天,除了能够肯定她尚在京城之外,高珩派出去的人秘密在全城各处进行搜寻,最后却都无功而返,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加之那批人行事很是小心谨慎,撤退之时又以mí_yào将顾寒清迷晕,以致连他们离去的大致方位也无法确定。
而他们对顾寒清所用的mí_yào,也只是随处就可买到的mí_hún散,并不能由此入手追查那批杀手的身份。
在如今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在这诺大的京城中找一个被人刻意藏起来的人质,无异于大海捞针,纵使高珩派出的手下各个都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可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
不过在隐隐之中,高珩其实早就意识到,程金枝此次失踪就像当初他们设计绑走程衍那双儿女一样,对方既然没有将其直接杀害,自然是认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比如说,用她的人身安全来威胁自己,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而会使用这种卑鄙手法的,高珩头一个,就想到了对他恨之入骨的太子。
只是让他心中存疑的是,太子一向沉不住气,既然已经过去整整一夜,他若是真想借此打击自己,没道理至今还未有所行动。
若非高珩顾虑程金枝的性命安危,担心打草惊蛇,他宁愿直接去找太子当面质问,也好过在这里无计可施,只能不住地满心牵挂,担惊受怕。
“殿下,属下派人问了王妃被人掳走时那附近的百姓,他们都说当时夜色深重,都已经歇息就寝,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还有两个人说有确实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但因为害怕受到波及,都不敢出门一探究竟,等听不到声音再出来察看时,除了看到顾少主受伤晕倒在地上之外,就再没有看到其他人了。”
南苑书房之中,沈钧走到高珩身边将所查之事向他一一禀告,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很是凝重。
“他们之所以在那里动手,恐怕也是料定那片街区所住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没人敢多管闲事,更没人会出手相助。就算真的有,杀一个默默无闻的平民,对他们来说也是手起刀落之事,根本不足为惧。”
高珩淡然地说着,微微地垂下了眼帘,似乎本来就对此没有寄予什么希望。
“那…他们没有杀顾少主,是否因为他们顾忌他是顾家少主的身份?否则又何必以mí_yào致昏,实在有些多此一举。”
“应该如此。所以带走金枝的人,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高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复又抬起了眼帘,“对了,我让你去跟踪太子和衡王,你可查到什么异样之处了?“
“回殿下,属下听宫门的侍卫说,太子今日一直留宫内没有出过宫门,属下也派人去他位于城郊的别苑看过,他确实不在那里。”
“那那个衡王呢?”
“衡王从辰时起就一直留在朝廷安排的驿馆中没有外出,除了贴身侍从之外也没有见任何人,从他身上暂时也找不到什么有利的突破口。”
然而事实是,元鹏早就料到高珩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刻意派了一个身形与自己相似之人换上他的服装掩人耳目,趁沈钧等人不备之时从驿馆后门悄然离开,去往关押程金枝的宅邸中与买通宫门侍卫的太子汇合。
“他向来不是个会安分的人,来大周之后没少在外头结朋交友,怎么今日倒如此空闲了?”
高珩语气冷冽地说了一句,心中那杆怀疑的天秤不由更加偏向了这个让人难以琢磨的大楚皇子。
“殿下是怀疑,王妃的失踪,与衡王有关?”
沈钧拧皱起眉头轻转了一下眼珠,话音刚落,忽闻书房外传来了一阵有序的敲门声。
“殿下,是我,我能进来吗?”
“是元熹公主。”
沈钧闻言很是警觉地和高珩对视了一眼,眉宇间升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神采。
不用高珩说他也知道,如果真是元鹏派人绑走了程金枝,那他一定是为了自己一心所疼爱的妹妹,那这个女人,就很有可能知道程金枝的下落。
“你去开门,我正好也想去找她。”
高珩的目光冷冷地落在门上,转而收敛神色,将眸中的寒光隐进了眼底深处。
沈钧走上前去将门打开,只见元熹公主不再执着于她的楚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更显柔美的胭脂色交领织锦襦裙,容色严峻地走了进来。
在看到高珩之后,不禁轻抿唇角,担忧地蹙起了两道秀眉。
程金枝在自己大婚当夜便无故失踪,这对元熹公主来说是全然没有料到的。
她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甚至表现得忧心忡忡,心里却实实地感到了一阵不言而喻的欣喜。
但是很快她就发觉到,这件事的背后,可能是元鹏为了自己而动的手脚。
既然她能够察觉到这一点,那高珩必然也会想到此处。
况且元鹏做事一向思虑周到,就这样在妹妹新婚当夜冒然抓走程金枝,必然会害自己受到连累,委实不太像是他的作风。
因此,元熹公主如今最担心的,还是高珩会疑心于她,从而把程金枝失踪一事都怪罪在她的身上,从最初的淡漠如水转变成深重的恨意。
这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殿下,姐姐她...可找到了?”
“还没有。”
高珩语气淡漠地吐出几个字,朝元熹公主走近两步凝目注视着她,眸光忽转锐利。
“这个在背后指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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