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偷跑出去的,给你添麻烦了不好。info”
“不行,这样好像显得太片面了,不够诚恳。”
“殿下,都是人家的错,你就大发慈悲原谅人家嘛,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不可以,这么娇情做作不是我的风格啊,万一让他误会我勾引他怎么办?”
书房旁边的空地上,程金枝时哭时笑,时静时动,一个人对着墙壁自言自语地练习了许久。幸亏四下无人,否则一定会有人认为这位程小姐不知何时给撞坏了脑子。
而事实上,程金枝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高珩道歉。自从那天高珩甩下一句话扬长而去之后,这件事就成了她的心结,让她寝食难安。
其实程金枝自己也奇怪,她一向没心没肺,看得通透,为何会对高珩的感受如此耿耿于怀?
正想着,只见家仆常瑞正端着托盘往书房里去,她灵机一动,连忙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常瑞,这些点心是不是要送去给燕王殿下的?”
“回程小姐,正是。”
“那行,我拿进去吧,不用麻烦你了。”
程金枝也不管常瑞同意与否,二话不说就接过了他手中的托盘。
“让程小姐送进去,那再好不过了。”常瑞欣然应允道,“殿下平日里事务繁忙,无暇常到毓秀阁去,肯定也希望程小姐能多来书房走动走动。”
“啊?什么意思啊?”
程金枝一头雾水地看着常瑞,却见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很快便行完礼退了出去。
彼时高珩正在书房内批阅文书,只是他每写几笔,眼神都会不自觉地瞥见放在手边的信封,让他一时难以专注。
信封上用娟秀的瘦金体写着“程金枝亲启”的字样,是今日刚从泉州寄来的。
他踌躇片刻,终究是还是放下笔拿起了信。
擅拆他人信件等同于窥人私隐,虽然高珩并不想如此行事,但这是顾寒清头一次写信给程金枝,除了好奇之外,他确实还存有私心。
打开信封将信拿出,然而揭开纸张,上头却只有一行诗句。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高珩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突然皱紧了眉头。
这句诗,看似是在表达离愁别绪,却分明蕴含着对恋人的死心之意。
而这封信是顾寒清写给程金枝的,这也就是意味着......
高珩合上信件,心中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说不清道不明,却久久未能平静。
“殿下,您的点心送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打乱了高珩的思绪。出于谨慎,他只好先将信纸连同信封一起垫在了文书底下,又再度拿起了笔。
“进来吧。”
听见高珩的声音,程金枝这才推门而入。
高珩此时已经调整心绪,正伏在案上专心写字。握着笔杆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流水行云,脸上气定神闲,眼中波澜不惊。
望着他全神贯注提笔文书的样子,程金枝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以至于连手中端着的点心都忘了放下。
认真做事的男人,果然很迷人。
“还有什么事吗?”
高珩见身旁之人站在那儿并没有离去之意,这才停下手中的笔抬起了头。
“怎么是你?”
“我…我来给你送点心啊。”
程金枝尴尬一笑,急忙将点心摆到了高珩跟前。
“歇一会儿,喝口茶,吃点东西吧。”
高珩看了程金枝一眼却并没有说话。他放下笔,刚想去端手边的茶盏,程金枝见状连忙揭开盖子递给了他。
“慢点喝,别烫着。”
高珩刚抿了一口茶,程金枝又赶紧送上了手绢。
然而高珩并没有接过她的手绢,而像是对她视而不见似地,低下头开始继续写字。
程金枝原本想要借此向高珩坦诚认错,如今见他全然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只能站在边上静静地候着。
想说的话都被一一咽下喉咙,胀得她肚子里都是气。四周虽然环境,可对于学识浅薄的程金枝来说,却是个无聊的地方。
“这个燕王,他一定是故意的。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记仇,我都已经拉下脸对他示好了,他怎么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程金枝觉得脚底板生疼,打着盹昏昏欲睡时,高珩突然停下笔开口道:“会研墨吗?”
“啊…你说什么?”
“会研墨吗?”
“会会会。”
程金枝见高珩愿意和她说话,即刻恢复精神跑到他身边为他拿起了砚台上的墨块。
“今晨我入宫时,听说护送你爹出使南楚的车马已经越过庸都,想必明日便会抵达京城。”
原本气氛已经有所缓和,可高珩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金枝立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是吗?”
程金枝嘴上虽应着声,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你在害怕什么?”高珩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却很平静,“怕我把你交给你爹?”
“他不是我爹。”
程金枝抿了抿嘴,低着头沉默不语,默然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其实…你已经救过我很多次了,就算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怪你。”
“真的?”
有那么一瞬间,高珩很想将藏在文书底下的信交给程金枝,可望着她失落的愁颜,终是于心不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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