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迅速调整情绪,恢复了一惯的冷漠。
史书上仿佛提过这事,虽然看起来很严重,却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魏明帝曹叡并没有因此惩处曹植。至于背地里提防,本来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与这件事关系不大。
所以,要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件事的后果,而是那些背地里造谣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样的居心,居然会造出这样的谣言?
或许这是个追查的机会,顺藤摸瓜,找到最后的黑手。
曹苗一边盘算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你做他们的耳目,他们就帮你?”
“韩东是这么说的。”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阿虎嗫嚅着,吭吭哧哧的不说话。
曹苗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要不,你还去外面蹲着?”
阿虎脸色大变,连忙再次伏地磕头。“王子,臣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这才犯了这不忠之罪。臣再也不敢了。臣宁愿去陇右,也不做不忠之人。”他偷偷地看着曹苗的脸色,见曹苗眼神稍缓,嚅嚅地说道:“臣前日才与韩东见面,拖了两日,今晚是第一次偷听。”
曹苗盯着阿虎看了一会儿,相信了阿虎的话。仔细想来,阿虎有异常也就这两天的事。如果不是毫无经验,又心神不宁,怎么会明知会下大雨,却连一件蓑衣都不准备。
阿虎虽然年少,却不蠢笨。由此也可以看出,对方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教他。
“从今夜起,你就睡在书房,听得仔细点。”
阿虎愣了一下,半天才明白过来,又惊又喜,连忙磕头。“谢王子不杀之恩。”
曹苗冷冷地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阿虎说道:“王子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绝不多说一个字。”
曹苗点点头,算这小子机灵。“还有,我睡觉的时候,你不要进内室。”
“为甚?”
曹苗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好梦中杀人。”
——
阿虎当夜就搬到了书房。
他将知道的信息原原本本的说给曹苗听。他知道的也有限,绝大部分是从那个叫韩东的校事口中听来的。曹苗粗略听了几句,就知道阿虎被韩东骗了。就算阿虎完成了任务,韩东也不会帮他免除兵役。
禁锢宗室是皇帝的意志,绝非一个小小的校事可以左右的。
阿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各自休息之后,曹苗听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睡着。
曹苗睡得也很晚。
形势比他想象的更严峻,未必有时间让他从容准备。虽说曹植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真到那一刻,他也回天无力了。他是被囚禁十多年的疯王子,曹志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不管是朝中还是军中,都没有任何根基可言。除了逃亡,只能任人宰割。
要想翻身,摆脱这种囚徒般的困境,还是要依靠曹植。
想要父子联手,首先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
上次那场戏,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假托曹操,质问曹植,引发他内心的动力。从当时的效果来看,应该是起到了作用,只是还没有后续的动作。
改变的关键不在曹植,而在他“自己”。曹植一直对曹苗心怀愧疚,是曹苗一直不肯原谅曹植,以至于愤世嫉俗,自我封闭。在这种情况下,曹植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轻易来和他商量。
如何才能改变对曹植的态度,还要表现得很自然,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想来想去,还是装神弄鬼最能掩人耳目。
这也是他对阿虎说他会梦中杀人的目的之一。阿虎年幼,也许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故事,但有人会懂。
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个决定,将技巧练习提上日程。虽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可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掌握一定的技巧还是有用的,至少能救一时之急。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别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了。
——
“阿兄,你让阿虎住进了书房?”曹志走进书房,在曹苗的对面入座,抚着膝盖上的衣褶,尽力做出一副漫不经心、顺口一说的模样。
只可惜,在一个专业演员眼中,他的演技实在太稚嫩了。
曹苗充耳不闻。阿虎的铺盖就在书房一角,曹志已经见过,此刻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
“青桃、红杏虽说勤快,毕竟年幼了些。”曹志转身,看了一眼正在院中打扫的青桃。“我为阿兄挑两个年长些的?”
“不用。”曹苗说道:“她们很好。”
曹志收回目光,打量着曹苗,眼神疑惑。
曹苗神情漠然地看着窗外,忽然说道:“我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曹志微怔,随即露出一丝喜色。“好啊,阿兄,我陪你。”
曹苗也不说话,举步就往外走。曹志一边跟了上来,一边对愣在一旁的阿虎招手,让他去安排人驾车,又命青桃去拿用具。阿虎、青桃也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活,飞奔着去了。
小院一时喧闹,惊得院外当值的老兵赶来查看。一个削瘦的身影出现在隔壁小楼上的窗后。曹志回头看见,有些紧张,生怕曹苗有所感觉,又发了狂。好在曹苗一无所知,快步出了门,步履匆匆,大袖飘飘,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癫狂。
站在院门口,曹苗左右张望,眼神看似茫然,实则敏锐,将见到的人和物尽收眼底,默记于心。
走出小院不是为了散心,而是观察王府地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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