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很生气。如果曹植在面前,他会拿起棍子,狠狠的抽他一顿。
这么大的事,连点提醒都没有,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曹苗出了舱,往自己的舱室走去,走到拐角处,眼前身影一闪,诗彩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瞬间,曹苗掩起愤怒,恢复了平静。他打量着诗彩影,无声笑道:“我该叫你姑姑,还是叫你姊姊?”
诗彩影很无奈。“阿虎的母亲是我同门师姊。”
“那我就放心了。”曹苗回头看了一眼在远处警戒的阿虎。“我还是那句话,你随时可以带他走。我想你那同门师姊只关心他,不会关心其他的事。”
“那你父王呢?他也不关心其他的事?”
曹苗眼神一紧,刚要说话,诗彩影躬身一拜,向后退了一步,消失在阴影之中。曹苗刚要追过去,有脚步声响起,孙泰走了过来,拱手施礼,还没说话,先打了个酒嗝。
曹苗打量了孙泰一眼,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又去喝酒了?”
孙泰摸摸鼻子,讪讪地笑道:“太子相邀,不敢不去。”
“太子?”曹苗皱起眉。孙泰也太迟钝了,这时候还和太子套近乎?“你要想多活几年,就离他远点。”说完,曹苗甩甩袖子,扔下一头雾水的孙泰,扬长而去。
孙泰一脸茫然,摸着脑袋,不知所措。
——
回到舱中,曹苗准备洗漱。
阿虎忙前忙后。没有知书、如画,这些杂事都要他来做。以前在雍丘王府的时候,这些事有青桃、红杏做,后来有知书、如画做,他一心习武,很少关心这些事。现在突然要做? 有些手忙脚乱。
曹苗有些不安。说起来,阿虎算是他的堂弟,当佣人用? 不太合适。
可是在船上? 他又找不到别人代替? 总不能主仆平等,让人看出破绽。
刚才应该把诗彩影叫过来,让她侍候。一想到诗彩影那若即若离的神情? 曹苗就很不爽。
刚想到这些? 外面传来脚步声,在舱门前停下。曹苗立刻看了阿虎一眼,阿虎也提高了警惕? 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紧接着? 敲门声响起? 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宫女罗兰? 奉王后之命? 侍候曹君起居。”
曹苗一愣? 随即苦笑。这步夫人的反应真快啊,一点机会也不浪费,又是赐衣,又是赐宫女,这是要烙上标签? 声明所有权的节奏啊。
曹苗起身? 亲自开门。门外站在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宫女? 小圆脸? 容貌俊俏可爱,身体却还长开,就是个半大孩子。一身素净宫衣? 手里捧着一只食案,摆着几只盘碟。
“苗何德何能,得王后重赐。”曹苗向着步夫人舱室的方向拱了拱手,客客气气的引罗兰入舱。
罗兰年纪虽然不在在,却很机灵。四处看了一眼,便知道当前形势,放下手中食案,便主动收拾起来,动作伶俐,阿虎根本插不上手。
不一会儿功夫,舱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罗兰又出舱去,很快带着两个侍者过来,一个提着两大桶热水,一个捧着盆和布巾等洗漱用品。从服饰看,这两人也是步夫人身边的侍者。
曹苗清楚步夫人的心思,也不拒绝,只是让阿虎取了一些钱打赏。那两人千恩万谢,笑嘻嘻的走了。他们如此感激,未必是因为钱,而是清楚曹苗的身份,有意献殷勤。
有了罗兰,阿虎轻松了很多。见没自己的事,就到外面去躺着了。
曹苗洗漱完毕,却睡不着。他躺在床上,回想着曹夫人和诗彩影的话,越想越无奈。他一直觉得自己能逆转局势,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台前唱戏的那只猴。不管他蹦得多凶,脖子上的绳索还是抓在别人的手里,甚至不止是一根绳索。
曹叡,曹植,阿虎的生母,或许还有其他人,他不清楚。
所有人都想利用他,却没有人在意他怎么想。
我tm就是个工具人。曹苗恨恨的骂了一句,蒙上了被子。
——
洛阳。
曹叡坐在台阶上,两腿分开,露出两条瘦骨嶙峋的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校事刘慈伏在台阶下,瑟瑟发抖,额头已经被磕破,青砖上血迹斑斑。
“废物!一群废物!”曹叡越看越生气,抬腿一脚,将刘慈踹倒。“滚!滚得越远越好,别让朕再看见你!再给你半个月,查不到凶手,就拿你顶罪。”
刘慈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像条狗似的,夹着尾巴跑了。
“辟邪,朕怎么就信了这些废物?”
辟邪苦笑,却不敢应答。三年之内,接连两个皇子夭折,曹叡正在盛怒之中,怎么说都不对。他现在怀疑皇子曹穆不是夭折,而是被人谋杀,要刘慈找出凶手,谈何容易。
皇子不是普通人,处于严密的保护之中,能接近皇子的人就那么几个,已经都被刘慈严刑拷问得半死不活,倒是有人交待了,但那都是屈打成招,除了浪费人力物力之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别说半个月,就算是半年,刘慈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曹叡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发了一通火后,又陷入了沉思。
最近他经常这样,有时候甚至会在朝议时走神。
脚步声响起,曹爽匆匆走了进来,一见曹叡的模样,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站在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辟邪看得清楚,轻轻咳嗽了一声。
曹叡惊醒,抬头看见曹爽,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最近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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