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她床边的黎北晨,他看到她醒来,面色关切,开口说了句什么,但是她现在什么也听不到。小清只觉得鼻子一酸,看到他在面前,她所有的委屈和悲痛都有了宣泄的地方……
于是她猛地从病床上爬起来,扑入他的怀里,痛哭出声。
“黎北晨,我堂姐婚礼的车爆炸了……”
“黎北晨,我眼看着我堂姐倒在旁边一动不动……”
“黎北晨,我堂姐从小对我就特别好,我们关系特别好,她是我唯一的堂姐……”
此时的她绝望又无助,连说话也颠三倒四,她只是把所有害怕都倾诉出来,却听不到他丝毫的回应,只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后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
“我……我堂姐呢?”她哭得很厉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连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她执拗地从他怀抱中撤离,想要从他脸上找一个答案,又怕在他脸上找到她害怕的答案。
黎北晨开了口,但是他说了什么她听不见。
“我堂姐还活着吗?我听不见……”她越发无助,吸了吸鼻子,也不顾自己的狼狈,回身在床边寻找,“有没有纸笔?你写给我看好不好……你告诉我堂姐还活着好不好……”
怎么这个医院连纸笔都没有?
她着急着胡乱翻找,这个无声的世界让她悲哀又恐慌,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黎北晨在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打开着他的手机屏幕给她看——
屏幕亮着,上面有他刚打出来的两个字:活着。
她顿时像找到了浮木和阳光,猛地抓住他的手机,又难过又庆幸地哭出来。
“我要去看我堂姐。”她抓着黎北晨的袖子,乞求着,“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她?她在哪里?”
黎北晨没说话,他的眉头紧了紧,把手机拿回去打了行字出来:‘先把脸洗洗干净,换了衣服再过去。’小清不疑有他,吸着鼻子应声,自己滑下床去洗脸。
而黎北晨却按下了床边的呼叫铃,对着呼叫器沉声命令:“再拿一支镇定剂过来。”
他不会带她过去。
关于楼下的混乱、婚礼的后续、林曼的死活……他统统不感兴趣!他只知道她现在的耳朵听不见,而且她现在也受不了打击,所以他擅自做了主——
她不能过去……
“碰!”
病房的门在下一秒被人推开,来的却不是打镇定剂的医生。
乔桑榆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说“你不能进去”的保镖。她神色不耐地推开他们,却在看到房间内的黎北晨时,脸色微微一怔——
竟然是他!
她早就猜到小清认识的是sl的高层,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高!她也只是见过黎北晨一次,拍摄广告的时候他曾匆匆而过,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傲模样。事后,才有人告诉她,那是sl的总裁。
“出去!”黎北晨只是瞟她一眼,连问都没问,冷淡出声。
“我找小清!”乔桑榆倏地回神,往里继续走了两步,声音急促,“林曼现在很危险,她妈妈也快崩溃了,我想找她……”一起下去看看!毕竟她们是亲人,林曼如果真的“出事”,其他亲人应该互相扶持。
她义正言辞地开口,可话才说到一半,便被黎北晨打断。
“她现在也是病人。”黎北晨淡淡出声,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比起无关紧要人物的死活,我显然更担心她的安危。”
“你!”
乔桑榆觉得这套观点简直不可理喻,她正想出声,病房门的却被人推开,这次是推着小车进来的护士,桌上的无菌盘里还放着一支小针。
“这是什么?”她疑惑:小清耳朵被震伤了,为什么要打针?不是用滴耳的药物吗?
“是镇定剂。”护士没有隐瞒,以为乔桑榆是担心,于是耐心地多解释了一句,“放心,这个已经稀释过了,不会有副作用,只是让慕小姐多睡一会儿。”
“我好了!”正说话间,小清从洗手间出来,脸上和碎发都湿漉漉的,“桑榆你也在?我堂姐没事吧?我正要过去看她……她还活着实在太好了。”
她一说,鼻子就酸了。
乔桑榆正想和她沟通,黎北晨却打断,他拎着一个大袋子送到她面前,朝卫生间示意了一眼,让小清去换衣服。小清没怀疑,抓着袋子就跑回去了。
“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黎北晨先发制人,冷然的眸扫过她,“也轮不到你来管。”
乔桑榆的脸色青一阵黑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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