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等她打累了,他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唇角勾了勾,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声音无悲无喜,“若儿,你不会恨我,我会让你忘了所有的事,忘了尉迟夙,忘了在北朝的屈|辱与不开心,让你回到从前,你还是我的若儿,以后的日子,只有我和你相伴,我会对你好的,我曾经错过,但如今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值得,哪怕是……”
他话没说完,外头却有说话声传来,若儿心中一跳,刚叫了一声,他已捂住她的嘴,俯唇在她耳畔道,“听话,别出声,一会儿我就带你走……”
若儿被他捂着嘴,根本说不出话来,推他又推不开,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味地瞪着他,那意思分明是说:我死也不会跟你走!
被她瞪着,他竟有些心虚,她原先那样爱他,甚至在被尉迟夙qiu禁的时候,还能提起勇气甘冒奇险逃回他的身边,但现在呢?他不敢去想象。
密室外,几个侍卫举灯走了进来,他们原是在宫门上值守的,因有宫人说,夜里总听见“姌台”里有动静,才奉命前来查看,如今宫里走失了淑妃,皇上极为焦急,下了旨,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着人,只是,这“姌台”闹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免叫人害怕。
那几人战战兢兢跨进外殿,打量着眼前一切,只见处处都是灰尘残旧,还有凉飕飕的冷风从耳边刮过,但也没什么可疑的。
领头的侍卫刚松口气,正要往里走,却蓦地听见内殿传来一声喊叫,模糊而虚弱的声音宛如女鬼的哀鸣!
后面的人惊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惊恐之下,仍耐不住好奇。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有鬼?”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便再不敢进去查看了,吓得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会被鬼缠上似的!
很快,外头又静了下来。
萧煜松懈下来,缓缓松开了手,若儿软倒在地上,只顾着喘气,他过来扶她,她愤怒地推开他,“你别碰我!”
萧煜见她这样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却不生气,只波澜不惊地望着她,悄悄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按下开关,把一粒红色的药捏在了指尖。
这药名唤“无忧”,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可使人忘记所有的不开心,只记得一生中最无忧的那段记忆,他是为她好,为了保护她,为了更好的爱她。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她还是不老实,双腿仍被绑着,却还是乱踢乱蹬的,他没办法了,只能先拿话哄着她,心平气和地说,“若儿,你可以和我怄气,可以不吃不喝,可以把自己饿死在这密室里,但你总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你舍得让孩子陪你一起死?”
“你,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她苍白着面容,心里紧张不已,忍不住颤抖起来,嘴里坚决否认,手却不自觉地抚着小腹,那里自然是平的,但她知道,她身体里的确是有了尉迟夙的孩子。
“还想骗我吗\他摸了摸她的脸颊,哑着嗓子说道,“你难道忘了,我懂得一些脉理,你如何能瞒过我?”他亲昵地握着她的手,蛊huo着她,“你听话,先把饭菜吃了,孩子经不得饿,尤其是头三个月,正是胎位不稳的时候,你自己任性不要紧,若是伤了孩子怎么办?”他悄悄将药放入盛饭的瓷碗里,一下一下用勺子慢慢地匀开,然后舀了一勺喂到她唇边。
她扭过头去,缩成一团,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啪嗒啪嗒又掉了下来。
他笑了笑,“真不吃吗?”
她摇头,他像是知道她的心事,也不再勉强,只搁了碗,温笑如春,“不吃也好,反正是个孽z,不要更好,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记得,你很喜欢孩子,以后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好不好?”
他眷恋地抚着她的眉眼,顺势吻了一下她的腮,她闪避着,终究避不开,便伸手端了瓷碗,眼里含着泪光,拿起勺子,把饭菜全扒进了嘴里,口中尝到一丝咸苦,是自己的眼泪坠入了碗中,仿佛痛彻心扉。
见她吃了,他有些小小的欢喜,一切总算是顺利,他清楚,到了这个份上,再跟她谈什么后悔都不济了,她不会原谅他,既这样,索性就狠一回了,熬过了今夜,他就还是她生命中的唯一。
她放下碗,刚要去拿茶杯,便感觉身上的力量在迅速流失,连一根手指仿佛都抬不起来了,渐渐地,意识也开始混乱起来,整个人似落入一片迷雾之中,他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这是……怎么回事?”
她闭了闭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泪水一直流一直流,果然,他还是向她下手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把她拱手送人,杀了她的爹娘还不够,最后还要把她给毁了,他到底是有多恨她啊?
他伸手擒住她,蛮地将她拉到怀里,脸上的微笑,仍是情深缱绻,“不用怕,这药很好,你休息一会儿,醒来便没事了。”
他抚着她的脸,唇落在她的额上,极尽温柔缠mian,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专注,她恨也罢,怨也罢,横竖是回不了头了!
她视线逐渐模糊,像是连气儿都不能喘了,陷入黑暗之中的时候,耳边仿佛听到了尉迟夙的声音,他说,“叫你别睡,要等着朕回来,怎么又不听话?”她伸手去触碰他,嘴里不由自主地说道,“你说了要带我去看青棠树的,你,不许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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