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璁的怒火没有让张儒动怒,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马璁,直到他因为声嘶力竭的嘶吼而气势弱下去之后,才叹了口气:“骂完了?”
本来还准备了无数话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说的马璁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我骂他这么多,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还是我的老大吗?这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老大吗?
如果不是张儒的脸和熟悉的声音,马璁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老大。
马璁好半天没有说话,张儒缓缓道:“好,你猪猪岛小说{}.{z}说完了,现在轮到我说了。我在京城的时候被奸人所害,所以成为活死人。
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够听见,可惜我无法控制我的四肢,甚至连自己的眼皮子都无法控制。
当王周跪在我的窗前告诉我说他要带着兄弟们造反的时候,我多想告诉他,现在时机不对,王周你不能害兄弟们。
可是我没法说,因为我连动都动不了。
你们走了,七七和采薇每日以泪洗面,难道我的心不痛?
不,我心痛,可我没有办法!
很早之前,我跟你们商量过计划,那计划是针对新君的。现在陛下没事,自然不能用这个计划,这样会把我所有的实力全部暴露出来。
我跟你们说过,我能够保证当今圣上不怀疑我的功高盖主,却不能保证新君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能够醒来,是一个意外,当然,对定边侯府一脉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大喜事。
我连当今圣上都没有说,自然不会跟任何人说。
朝中攻讦我的人不计其数,万安那老匹夫躲在暗处不肯冒头,他那个派系的人不时会跳出来攻讦几条罪状。
你自己扪心自问,当今圣上可有半点对你们动手的意思?朝廷大军屯兵宣府,做的也不过是防备而已。
我不告诉你们,就是为了让万安跳出来。一旦我醒来的消息走漏了风声,万安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快跳出来。
如今朝堂之上,要不是靠着几个阁老死撑,怕是你们的日子也没这么好过。
你怪我醒来了不跟你说,我无话可说。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大,那我就有必要给你一个交代。
不怕是你伤心,我醒来的事王周是第一个知道的。”
说到这里,张儒沉默了。
他清楚,这么说很有可能会让马璁心里不舒服,但是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跟马璁实话实说。
对别人,他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人,对兄弟,他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直肠子一个。
“呵呵,原来在老大心里,王周比我更值得信任。”果然,听完张儒的话之后,马璁脸色大变。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无法左右你的思想。”张儒淡淡道。
他懒得解释那么多,相信自己的人不需要自己解释,不相信自己的人,就算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欲盖弥彰。
马璁眼中的神色满是绝望:“难道老大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吗?”
张儒冷冷道:“你是一个男子汉,你需要安慰吗?”
马璁眼中忽然精光四射:“不需要,既然老大选择了,捺肯定有老大的道理。马璁不该心怀怨怼。”
张儒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是否心怀怨怼,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现在的心态而已,心态不对,迟早会害了你自己。”
能够当场认错,已是马璁此刻能做到的极限,他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思。
老大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准备放弃我了吗?也对,你嘴怎么就这么贱呢!老大那种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指指点点,你马璁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连老大都指责。
当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军,是老大给了你机会,你不知道感恩,还骂老大,你真他娘的猪狗不如。
沉思之中的马璁内心深处的挣扎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个出现的声音都是在骂他,每一个出现的声音都是在指责他。
“扑通!”马璁跪在地上:“老大,马璁错了,请老大原谅。”
张儒微微蹙眉,一把将地上的马璁拉起来,严肃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自己陷入了死胡同而已。去忙你的,别一天到晚只知道唧唧歪歪。多立战功,回去之后你家老爷子才会觉得脸上有光。”
因为马璁,如今马文升闲赋在家,不仅没有任何官职和收入,还得时时刻刻接受天门九卫的监视。
可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一句怨言,尽管那个儿子在心里并没有多看重做父亲的,他却始终用自己的行动默默的关心儿子。
马璁愣了一会神,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总兵府。
既然老大说要我混出个人样来,那我就好好做事,做出成绩给所有人看。
张儒之所以没有过多的解释,是因为他有心要考验自己麾下的人到底有多人是忠于自己的。人走茶凉的事在历史上发生过不少,他无法保证来投奔的所有人都忠心耿耿,却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心腹能够做到忠心耿耿。
马璁走后,大同府城留下的只有肖阿奴和杜山白带领的三千守军,这三千人一旦面对大量的骑兵,根本就不够用。
与其说是守军,不如说是马璁特意留下来保护张儒的人马。
在议事堂内一直等到深夜,张儒才走出总兵府,让人找来了肖阿奴。
当然,他出去的时候是戴着斗笠的,毕竟现在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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