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神女,你可知罪?”苍老却又威严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殿中央跪着的人慢慢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上座,一字一顿,“知音不知错在何处。”
一旁的双峰上神拂尘一扬,怒目嗔视着知音,厉声痛斥“你身为神女,不守神规,未尽己任。擅自篡改天意,偷盗朱罗果,该当何罪!”
父神抬手示意,“知音,你一向安分守己,吾等想听听你的解释。”
众目睽睽之下,知音挺直了脊背,一袭白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她不卑不亢道,“罪神知音,自知偷盗朱罗果乃死罪,知音甘愿以死谢罪。但是,知音为神三万年,却始终想不明白,”说着,微凉的眸子扫像众神,“神,乃超出自然的存在,是天地法则衍生出来的守护者。神本应把慈济苍生,守护六界为己责。可知音却未曾看到列位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人界数百年来受魔界的欺压,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如今知音不过用尚可再生的朱罗果去救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诸位便赶来问我的罪。知音斗胆问列位,你们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众神被知音这一番话惊得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操蛇上神气结,开口骂到,“你这孽障,犯下大错仍不知悔改,你肆意干扰六道轮回,已是破坏了天意!”
知音眉头一扬,冷笑一声,“何为天道?魔界到处作恶,六界生灵涂炭就是所谓的天道吗?我竟不知所谓的天道却是眼睁睁看着百万无辜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死亡!”
上座的父神闻言,幽深的眼眸望向知音,不起丝毫波澜,沉声道,“神虽是天地法则的守护者,却仅限于此,天道轮回不是吾等所能干涉的。魔界与仙界人界之战终是避免不了,此乃天意。至于生死轮回,那是万物生长的规律,自有其道理所在。你要知道,至善则无情。吾等若是插手干涉,只会加速神格的陨灭。念在你是初犯,又涉世未深,若肯低头认错,可从轻发落。”
“至善无情?父神好一句至善无情!如何让我做到无心无情!既然如此,知音也断然再不能留在这九重天外为神了!”知音微哂,抬手一揖到底“知音自请削神格,入六道轮回!请父神准许。”
众神皆沉默不语,等待父神下达最后的命令。
良久,听见父神轻轻一声叹息,“你既执意如此,便也该让你体会体会七情六欲,受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苦,方能真正理解至善无情之道。你肆意干涉天道,偷窃神界圣物朱罗果,如今就判你抽去神骨,削神格,入六道轮回。待你何时悟出为神之道,再重返九重天。众卿可有异议?”
众神皆摇头叹息,“小神无异议。”
“既无异议,立刻执行!”
只见父神衣袖一挥,发出淡淡的白光,知音便被缚上了诛神台。
顷刻间,无数个光柱没入知音全身一百零八个关节之中。知音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喊叫,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纱裙,指甲死死地嵌入掌心。生生的剔骨之痛险些让知音陷入昏厥。
众神表情不一,有无奈,有得意,也有冷漠,但却没有怜悯。
恍惚之中,知音感到自己被抛去了轮回台中。身躯再下落的过程中一点点消散,任凭凌厉的风在耳边肆虐。她轻轻合上双眼,渐渐失去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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