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萱放下茶具后,去了小院东南角的小厨房,拎着一只陶瓷壶来到小水池边,用瓷勺舀起泉水装入陶瓷壶内,众人都是茶中高手,看到穆雨萱手里的那只烧水陶瓷壶和壶底的熏黑,个个眼中闪出一丝光彩,穆雨萱果然是个懂茶的,这只壶怎么看都有些年头了。
将瓷壶内装满了水,穆雨萱拎着瓷壶到小厨房烧水去了。
穆雨庭很想去看看穆雨萱烧泉水的技艺,可是又碍于蓝铎在场,自己原本技艺就不如蓝铎,如果此刻穆雨萱故意给他难堪,恐怕以后他在蓝铎面前的形象就更加渺小了。为了穆家以后能在蓝家谋取更多平等对话的机会,他还是好好保住自己的面子,老实待着吧。
穆仲恩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来回地搓着,时不时地转头向主屋里望望,希望能再看见徐娴韵,又时不时地转头望向小厨房的方向,希望多看两眼穆雨萱,哪怕他知道女儿很不待见自己。不过,在他每次转头看时,都要偷偷瞄一眼穆南天。
穆仲恩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举动,全落入了站在小厨房窗边煮水的穆雨萱的眼中,穆雨萱对穆仲恩真是感到无语。或许在未见之前,她虽然知道那个人很怂,很对不起自己的妈妈,可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丁点女儿对父亲的期待的。可是,今天,看到穆仲恩之后,她心中的那一丁点期待也没有了,看到他的举动,她甚至开始同情起穆仲恩了,做一辈子自己父母手中的提线木偶和棋子,这样的人生还有意思吗?
穆南天没有注意儿子的小动作,心里却有了另一番算计,如果穆雨萱真的懂些茶理、茶艺,那么或许蓝铎就不会放弃与穆家的这场联姻了,希望穆雨萱这个丫头的茶艺不要太差就好,要是入不了蓝铎的眼,毁了这次的联姻,他定不会放过那个嚣张的丫头和徐娴韵,以及徐家所有人,他栽跟头,他们也别想好过。他抬起头想与蓝铎说几句话,热络热络感情,可是,当他看到蓝铎那张冰山脸没有任何想与人交谈的样子时,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这个二少有名的冰山,喜怒不形于色,谁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算计穆家。好人总是会把人往好处想,坏人总是把人往坏处想,穆南天的想法正应验了这句话。
坐在石榴树下的蓝铎并不知道穆南天的那些想法,一直盯着那一眼泉水看。对于一个懂茶的高手来说,认泉识水这门学问是必须要过关的,如果他没看走眼的话,这眼小泉之中的水是比较软的软水。在这样一个地方遇到天然软泉水真是难得。他又看了一眼被穆雨萱摆在小茶桌上的那听信阳毛尖茶,信阳毛尖对水质的要求还是比较挑剔的,穆雨萱要用软泉水冲泡信阳毛尖,不知道是何种品级的茶叶,穆雨萱又能冲泡出什么滋味呢?隐隐的,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期待。
在众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穆雨萱提着那壶咕嘟嘟冒着白气的开水壶从小厨房走了出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聚焦在她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聚焦在她手中拎着的那壶水上。当看到那冒着白气的水壶,蓝铎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是软水无疑。
这时穆家的其余三人也都认出了穆雨萱所提的是一壶软水。穆雨庭心道:穆雨萱可真是个会享福的人啊,竟然将这天然软泉圈进了自己的院子,虽然是小小一眼,可是日日都能喝上,可谓是大饱口福。
穆雨萱将那壶水放到茶桌上,对众人说:“稍等片刻,等这沸水凉一凉再冲泡。”说完转身回屋了,就这么晾着这几个人。
除了穆南天有一肚子气,其他人的反应都没有多大变化。穆仲恩的眼神一直跟着穆雨萱,直到她进了主屋看不见身影了,他还是盯着主屋的方向看。
穆雨萱走进里屋,徐娴韵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手里还端着穆雨萱给她冲的茉莉花茶。茉莉花茶有很好的舒缓情绪、放松心情的功效,不知道母亲喝了茶之后,心情有没有舒展些。
“雨萱,他们还没有走吗?都说了些什么?穆南天有没有难为你?”徐娴韵担忧地问。
“还没走,什么都没有说,都等着喝茶呢,穆南天现在有求与我,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妈妈放心。”穆雨萱说着陪徐娴韵一起坐在床边。
“那就好。”徐娴韵语气微微放松地说。
穆雨萱盯着妈妈看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妈妈,你对穆仲恩可还有情?我知道这个问题,我本不该问,可是为了妈妈和我以后的生活,我还是想知道。”
“穆仲恩?哼,早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了,连恨都不想恨了。”徐娴韵看着手里的茶杯神情漠然,有些苦涩地说道。
穆雨萱虽然才十八周岁,可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虽未体验过情爱,可是,却懂得连恨都没有了,那便更没有爱了。爱恨原本就是一体的,就像茶叶一样甘苦共存,难以分割。知道了母亲的心意,穆雨萱放心了,穆仲恩真不是妈妈的良人,妈妈值得懂她的人更好地对待。
石榴树下,蓝铎一只手拿起一只玻璃杯,一只手拎起那个瓷壶,将还在冒着白气的泉水倒入杯中,从倒出时水流飘散出来的气息和入杯时水漩的波纹中得知,他今天是有口服了,不管今天这信阳毛尖到底品级如何,他都会喝上不错的茶,除非泡茶之人手艺拙劣无比,因为单单这水就会给茶增分不少。正如清代张大复在《梅花草堂笔记谈》中说:“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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