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卫是外严内松,在真正的神殿内部根本看不到人,不管是白袍子的神殿神侍,还是禁军巡逻的士兵。我刚开始还以为是皇帝对神权少有忌惮、不敢太过放肆,事实上?啧。”曲觞说到这里,眉头紧蹙,心情显然很是糟糕,有些恨恨地咬牙道,“整座神殿都是空的!这禁军摆在这儿,根本是在玩空城计!”
——整座神殿、都空了?
顾清远和白曜辰都被曲觞话中的含义震得失言片刻。
四海皆知,北溟自古重视宗教,神殿被誉为圣地,国师地位尊荣不亚于皇族。皇帝到底是以怎样的考虑,竟然不但敢利用禁军封锁神殿,甚至还绑架转移了整座神殿的相关人员?莫不真的是疯了不成?最重要的是……国师何在?
“那扶风是……”白曜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曲觞打断。
“我一开始听见你所说的国师寝殿里头有呼吸声,但非常微弱,还以为是人睡着了,便直接进去了。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了这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再无他人,只好先给她止血包扎。现在想想,大概是熏香的味道盖过了血腥味。”曲觞捻着自己的手指,眉宇间存着两份阴郁,顿了顿,方继续道,“那寝殿的字画后的暗道开着,血迹是从暗道内延伸出来的,想来是她从暗道出来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因为流血不止才昏厥的。我又去查看了其他几间屋子,都没有打斗的痕迹,除了没人之外没有任何异状。”
白曜辰和顾清远都是何等聪明的人物,曲觞说到这里便不再赘述,三人谁也没再开口。死寂的沉默渐渐蔓延开来。
房屋整洁、无打斗痕迹的强制转移,分两种。一种是双方互有协商,转移过程和平进行。可有扶风的这幅狼狈模样为证,这一种八成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剩下第二种可能——另一方太过强盛,双方实力悬殊,以压倒性的优势进行武力压制,让神殿的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曲觞夜探神殿后得到的这个情报,怎么看,都不能说是个好消息。
不得不说,白曜辰内心其实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件事的。一则,他认为即便父皇再荒唐、再无为,也不可能不清楚这种与神殿作对的行为,会遭到百姓的声讨和抗议,身为一国至尊,没有理由自取灭亡;二来,他不希望自己面对在国师和父皇之间取舍的问题。但他也更清楚,在北溟国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当今陛下。否则任何人的任何举动,不可能瞒过外围那群戒备森严的禁军。
……父皇,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封锁神殿,卸权太子,加重赋税劳役,如今又不知为何藏起了所有的神侍。难道您没有察觉到他国的虎视眈眈、没有听到百姓的苦不堪言吗?您到底、到底想做什么?
白曜辰闭上眼睛,脱力般长叹了一口气,倦容难掩之下,深沉浓重的茫然之色悄然流露。顾清远和曲觞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仅剩的线索就是国师一条了,如今突遭横祸,一下子也难免沮丧。
“殿下、两位大人夜安。”
突然的,一位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恭敬而平静。三人因为心事繁重,之前谁也没有发现这人的靠近。曲顾二人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曲觞悄然取出匕首,眯起眸子,正欲行动之事,却被白曜辰拦下。他不满地看向对方,却发现白曜辰的眼神惊疑中带着些许复燃的希望,扬声问道,“……谁?”
“回禀殿下,”那来者的声音为不可闻地发着颤,却仍旧字正腔圆地掷下二字,落地有声,“廉安。”
白曜辰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还是让人进来了。
多谢热爱八卦的广大北溟百姓,廉安弃太子投奔丞相傅子期一事,可谓是传的沸沸扬扬,曲觞和顾清远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不知为何白曜辰同意接见,但廉安都已经坦言“两位大人”了,想必也知晓他们二人的事情了,索性也就暂时放下杀意,静观其变。
“见过殿下和二位大人。”廉安一进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浑身浴血的扶风,而是先恭谦地向三人行了一礼,明显早已知晓些什么。他手中捧着的小小锦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曲顾自然不会主动插嘴,二人作壁上观,将主场交给了白曜辰,权当看了场戏。
“廉安……”白曜辰看着比记忆中要瘦削几分的廉安,迟疑着默了一会儿。他想问廉安为何不离这漩涡逃得远远的,但事已至此、人各有志,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温声道,“清减了些,不论如何,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莫要太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罗嗦了,白曜辰又改口,“廉安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傅公寻我?”
“正是傅公命廉安前来。”廉安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对白曜辰的第一句话避而不答。他低下头,双手将锦盒奉上于白曜辰,“请殿下过目。”
白曜辰的手指动了动,才接过了锦盒。他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指腹来回地摩挲着锦盒的盖子,思忖着道,“傅公可说了什么?”
“请殿下先过目。”廉安低低道,“傅公说交易的条件,要等您看完之后方才能说。”否则,殿下您一定不会同意的。他选择性地咽下了傅子期交代的后半句话。
在那一瞬,白曜辰的脑海中闪现出
喜欢说好的不病娇呢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