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灵芝,江齐知道刘福贵做出的事情后就对她说清楚了,前情往事,皆是过往,以后彼此再无瓜葛。
不管如何,姐弟俩心里却终归有了一丝裂隙,眼下无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扩大开来,破碎了姐弟亲情。
江齐差事未完,临时抽了时间过来见大姐。等徐襄赶到淮安会合后,略作停歇,就一并登船北上。江齐回徐州,江夏和徐襄也终于带着孩子们重返京城。
他们回京三天,高邮一事相关的一个水师指挥使、两个副指挥使,连同其他相关人,共八人,被推出宣武门问斩。这八个人看似品阶不高,相互间似乎也并无明显联系,但略加深究就能发现,这八个人,有七个人是出身于靖南王帐下。
回京后第二日,江夏就进宫面君,大兴帝关切地询问了好一会儿,又宽慰了一番。江夏也就答应着,替大兴帝请了脉,然后辞了出来。
一出承乾门,江夏迎面看见太子宋允从甬路对面走过来,形容清减消瘦。正好起了一阵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襟袖摆,竟显出些浑欲不胜衣的羸弱之态来。
江夏微微蹙了眉,迎着太子走过去。看到这孩子过于苍白的脸色,连嘴唇都一片苍白后,不等宋允行完礼,她就伸手扣住了宋允的手腕,然后,就是一惊,却见宋允手腕上赫然用白布裹着,那数层的白布上竟然沁着一抹血迹!
“你……”江夏又惊又怒,喝了一声之后,却看见了宋允眼底浓重的悲苦和哀伤,忍不住一阵心酸,喝骂就骂不出口来,换成了一声叹息:“你真是糊涂啊!”
梁皇后近几年一直有入寝不安的的病症,之前,江夏给她配了药丸子调理着,每晚还能睡上两三个时辰。自去年,梁皇后失了对江夏的信任,自然不肯服用江夏的丸药,又心思太重,思虑过甚,失眠之症日益严重,终至数日不得眠,然后,昏沉无力,昼夜不分。最近更是暴躁易怒,动不动就暴跳如雷,她宫中的宫女太监几乎换了一半去。
不知从哪里寻了一位医道来,开了个方子却是以心头血补养,最好是至亲血脉的心头血。当然了,心头血不许挖心来取,却是每日在手腕上放血来用……
梁皇后育有两子,但小皇子年岁太小,显然无法取血尽孝,于是太子就成了唯一的献血者。
太子的孝心未能救回梁皇后,江夏回到京中一个月,七月十五中元夜,梁皇后受不住病痛折磨,饮鸩而亡。逝年不过三十五岁。
梁皇后薨逝,国丧百日。
国丧过后,就有大臣提议,立新后。
有了这个提议的,立刻就有人推荐新皇后的人选,四妃自然都有支持者,还有意料之中的婉嫔娘娘刘氏。
大兴帝却将这些奏折都压了下来,并不理会。热闹了一个多月,请立新后的风头也就过去了。
但大臣们也没闲着,转而关注起了年近十七岁的太子来。太子已成年,纳侧妃也有一年余,却至今并无子嗣。于是,大臣们纷纷鼓噪,请求大兴帝给太子立正妃,好延续皇嗣龙种。
太子立妃之事尚未闹出个眉目,梁皇后之父靖南王梁彦忠病重,冬月初三日,太子请旨出宫,前往靖南王府探望,并奉上大兴帝赐下的好些个药材。
靖南王妃脸色憔悴苍老,见了太子就拉着手落泪不止:“王爷到了如此境地,你两个舅舅却仍旧远在西域,不得回来见一面……”
宋允为了救母连续割腕放血,本就伤了正气,梁皇后薨逝后,又连续月余哭丧送葬,伤心又伤身。梁皇后梓宫移出宫,迁入奉先殿后,每逢初一十五,他还要去奉先殿哭祭……亏得有江夏用心盯着,宋允也依赖尊重老师,肯听她的话,这才不至于病倒,但身体仍旧孱弱。
听闻靖南王重病,太子伤心悲痛,又被靖南王妃拉着一通抱怨、言语磋磨,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股腥甜冲上喉咙,又被他吞了回去。
尽管血没吐出来,但他的脸色却青白成一片,难看至极。
却正在此时,得了太子邀请的江夏匆匆赶了来,一进来恰好看见太子脸色如纸,靖南王妃还半垂着头,一手紧握着太子的手,一手抹着泪不停地絮叨呢。
江夏哪里还管靖南王妃哭不哭,也不管靖南王病得如何,只是伸手将太子的手从靖南王妃的手中抢出来,掏了一枚护心丹塞进太子嘴中。
“你……”靖南王妃尊崇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愣了一下,登时恼怒着就要发作。
江夏却没工夫理她,微一示意,东英和南芜闪身挡在了靖南王妃身前,两双眼睛冷冷地瞪着她,却并不说话。
那边太子服下护心丹,江夏又接连在他的前胸后背下了十几枚针,替他疏离倒逆的气机,调顺血脉,气血平顺自然循脉而行,血也就止住了。
小半个时辰,江夏才收了针,唤来太子的贴身太监荣丰荣盛两个,冷声吩咐道:“你们二人若是连太子也护不住……”
荣丰荣盛哪里敢认这个罪,一慌神跪下请罪道:“太保大人,方才是太子爷命小的们在门口候着,小的们实在是不知情呐!”
“哼,别想着推诿塞责!你们比我更懂得规矩,若是太子真的不好了,难道你们还有命活着?”江夏冷冷警告一句,见那两人再不敢推诿,这才淡淡道:“太子一时不好挪动,你们看着他在榻上歇息两个时辰,我给王爷诊完,再看情况,能否回宫。”
靖南王妃听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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