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倚山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外人极少知道。
只知道雾倚山终年弥漫着大雾。
雾倚山脚,悠悠古道,蜿蜒绵延向远方,极目远视,竟看不到这路的尽头。
偶尔会有商旅提心吊胆地驾着马车从这里经过。
如果有别的选择,没有人会选择从这里经过。
这条路,是夺魂索魄的路。
因这条路是两边商道上唯一相通的路,自然吸引了一批亡命之徒聚集于此,专靠打劫往来的商旅为生。
此地不知发生了多少次火拼,添了多少孤魂野鬼。
但最令人忌惮的却并非这些亡命之徒,而是座落在雾倚山的追魂宗。
据过往的商旅讲,追魂宗是魔门三大势力之一,其他两股势力为破雪门和无花谷。若接着问追魂宗是如何凶残,这人却再也回答不上来。因为,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若非运气特别好活了下来,要么是绝世高人,要么是亡魂。
但是据某些亡命之徒形容,追魂宗似乎没有朋友,就连破雪门和无花谷也与其不和,更不用说那些个名门正派了。
到底追魂宗有多凶残,仍旧是个未解之谜。
也有人说,追魂宗似乎还挺靠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嗜杀。
传说毕竟是传说,三人成虎,人云亦云,谁也不知道真相。
奇怪的是,最近这些日子,盘踞在这一带的亡命之徒突然间都消失不见了。
古道两旁,杂草繁茂。
却见两小青年一前一后走着。
前面那人身着玄色衣服,背一长剑,步伐沉稳。
后面那人一身淡蓝,紧跟前面那人身后,不时左右张望着。
前面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此人面容冷寂,那张脸是他这个年纪不该出现的成熟。
后面这人看着便随性多了,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几只飞鸟拍打着翅膀从两人头顶飞过,停在了稍远一些的孤树上。
前面那人拨开了身旁那丛极不自然的杂草,便露出了两具尸体。
没有一个人惊讶,似乎是见得多了。
在这条道上碰见人的尸体,和碰见飞禽走兽的尸体时的心情,是差不多的。
乌鸦兴奋地叫了开来,日头西斜,整个世界一片昏黄。
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思雨,你来看。”前面那人喊身后这人。
后面这人叫云思雨,前面那人叫杨隐凡。
就在两人说话间,那两具尸体已经起了变化。
其中一具迅速地化成了白骨,另一具尸体下面积了一滩极不寻常的水。
“看来他们是故意想让我们看到果然不出师父所料”杨隐凡心中暗想。
却见云思雨皱了皱眉:“转瞬之间便将人蚀成白骨,黑毒渗入骨髓,这手法,似乎只有无花谷可以做得到。”
“这四周并无一丝水迹,唯有这尸体下积了水,若猜想不错,想必便是破雪门的人干的。”杨隐凡谨慎地看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却见云思雨已将那具尸体拉到一边,而后随手拾起半截枯枝,回身过来翻弄着之前尸身下的那滩积水。果然,才翻弄没几下,便翻出了一些干燥的泥土。
“水不是从地底冒出的”,云思雨扔了枯枝,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尘。
“记得我爹说过,破雪门有一种招数可以瞬间将空气中的水分化成雪花,然后以雪花为武器攻击对方”,云思雨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杨隐凡浅笑:“不错。不过那种招数只有破雪门的前辈们或是青年翘楚才使得出,一般的门人能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晶已然了不得,而这人,便是死于这冰晶之手。”
“那这冰晶和雪花有何区别?”
“我没有见过那种雪花,只听师父说过,那种雪花的六个角,可以瞬间爆开,而每个角的威力,都抵得上数十倍冰晶的威力。”
“那和隐凡你相比又如何?”
“虽不能保证我俩皆能全身而退,但护你安全离去当是无碍”说到此处,杨隐凡脸上忽的多了一丝凝重。
“何必这么严肃,放轻松吧!”云思雨拍了下杨隐凡的肩膀。
杨隐凡淡淡一笑,已重新上路了。
待两人离开后,几只乌鸦便迫不及待地飞向了那两具尸体,啄来啄去。
天色更加昏黄了。
“只怕这一桩命案,天下人又要将帐算到我追魂宗头上了。”杨隐凡低声道,语气里透出一丝讥讽。
云思雨似是没听见一般,极目向远处望去,尽头是片片火烧云。
枯树古道迟暮天,
鸦去雁归复又还。
点点愁绪独伤感,
片片行云自清闲。
昏黄的地平线上,兀然多了一个物体,缓缓朝前行进着。
待走得近了,才辨出是一辆马车。
马夫仓惶地驾着车,车上载着几个货箱以及一年轻商贩。
“只带了一个马夫,也忒大胆了些。”杨隐凡淡淡地道。
云思雨便向那马车看去,那商贩竟是同自己一般大小的年纪。
很快,这马车便同两人相遇了。
四目相对,商贩好奇地打量着云思雨。
云思雨总觉得这商贩十分之古怪,别的往来商旅过此道时,皆是惶恐不安,双眼紧盯着自己的货物,只怕路上出了什么变故,而这商贩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似乎对眼前的景致感到特别好奇,观天赏地,那眼神就如同刚出世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停车。”商贩喊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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