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一走了,去办安伯天嘱咐下来的事情。
正殿内的寂静并没有维持太久,门,再度被人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是剑晨与安安。
“爹爹。”
安安看着不动如山的安伯天,略有些怯弱地叫道。
安伯天在两人身上扫了扫,目光中流露出的再不是属于雄武城主的霸气与睿智,而是属于天下间慈父所共有的温和。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安伯天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虽然面色沉静,但话语中的调侃意味却表露无疑。
“爹爹!”
同样的两个字,同样由安安口中发出,心境却已不同。
安伯天摆摆手,没有再去看安安,一双虎目盯在剑晨身上。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沉默,安伯天嘴角勾了勾,道:“小子,看来你受的打击不轻。”
剑晨没有说话,他此刻看起来很平静,而浑身却散发着一股随时有可能爆发的压抑。
安伯天不以为意,仍自顾自道:“那么看来,先前的事情就此作罢吧?”
呼——
无神的剑晨猛得抬头,双目中突然精光大盛,铿声道:“不,一切照旧!”
“你顶得住吗?”
安伯天的笑容颇有些玩味,他的目光与剑晨眼中闪烁的精光对在一起,似乎想将他看个通透。
“无所谓。”
剑晨突然也笑了,笑得很张狂,一如断剑联盟攻上剑冢前一晚时的伍元道人。
“什么阴谋,什么诡计,不管是青首鬼王也好,或是暗中窥视的任何人也罢,总有一日,我会叫他们趴伏在脚下,亲自尝一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就只是为了……报仇吗?”安伯天叹息着,轻声问道。
“不。”
剑晨侧过头,看向面带担忧的安安时,张狂已不再。
他轻轻拉过安安的手,沉声道:“还有安安。”
“傻子,你……”
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被一个男子拉着小手,即使是向来敢爱敢恨的安安,也突然有了小女儿的羞涩,只是这羞涩里更多的,仍然是担忧。
“小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安伯天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没有表露什么,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淡然道:
“报仇与安安,若你只能选一样,你,选什么?”
“爹,你怎么这么问!”
安安芳心一阵混乱,这个问题于剑晨,绝对是极难的一个决择,凭内心来说,她其实也有过这个疑问,可是,这个问题却是她绝对不会问出口的。
结果,她的挣扎却被安伯天很直接地问了回来。
一时间,安安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一方面芳心中有着期许,而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让剑晨陷入这个两难的选择。
安安正焦急着,却感她的小手被剑晨用力握了握,不由顿了顿。
“伯父。”
剑晨的目光自安安的脸上移开,侧过头看着安伯天,沉声道:“父母至亲满门血仇,不报,不足以为人子。”
“为了报仇,我愿以身饲魔!”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
安伯天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而安安的俏目中也有着一丝难掩的失落。
“傻子……我会帮你。”
她忍着目中就将夺眶而入的珠玉,哽咽,而又坚定地用另一只手抚上剑晨沉凝一片的脸庞。
冰凉的小手在剑晨的眉心揉了揉,似乎想将剑晨心头那厚重的阴霾一抚而平。
而剑晨的手,却也在这时轻轻抬起,将安安的另一只手也握进掌心。
“而安安,能让我立地成佛。”
他温柔地看着安安,轻轻地,轻轻地说着。
“小子,你这是将我女儿当成了疗伤的药?”
安伯天周身的气势陡然暴涨,看着剑晨的目中,已有杀意弥漫。
“不。”
剑晨仍然轻轻地说着,甚至没有去看一眼暴怒的安伯天。
他的双手缓缓将安安的一双小手抬起,看着安安的泪,也看着安安眼中的失落,声音里带着空灵。
“以后的事会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若当真有一日,报仇与安安之间有了冲突,在我心中处于第一位的……”
他目光偏转,直视向安伯天,透露出让人悚然动容的坚定,沉声道:
“永远,只有安安!”
空旷的殿内回音阵阵,将少年坚定执着的话语不停回放着。
而剑晨的手已慢慢将安安的小手放下。
惊虹剑带着清鸣骤然出鞘。
血,自他掌心中一滴一滴落向地面,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色花瓣。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然而行动却已证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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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武城外向阳谷,又名一线天。
“傻子,你的手还痛不痛?”
安安与剑晨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双小手轻柔地抚在剑晨包裹着白纱的左手上,心疼道。
剑晨也低头看了看,不过他看的并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安安的手。
“嘿嘿……”
他干笑了下,想用另一只手握住安安的手,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个傻子!”
安安白了他一眼,双颊上浮起两朵红晕,嗔道:“之前胆子不是挺大么?”
“那不是……着急吗?”
剑晨那只手终究没有握上去,尴尬地在半空中停了停,最终摸上的,却是自己的后脑勺。
安安好笑地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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