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前期造纸技术还没成型,书都是用麻线将竹条或木条织编起来,再把字写上简是个力气活,要把竹子或木板剔成大小薄厚差不多的条字,再截成等长的小段,然后用,根据用途和使用者喜好,分为大中小长短粗细各种,以上奏朝廷的奏简最为讲究。最早编简都是抄书的人自己动手,对从业人员要求颇高,要文武全行当,后来出现市场细分,编简和抄书成了上下游的两个专业。班家兄弟编简的事干不了,只能抄书,偶尔还有顾客上门请代写信。仗着兄弟俩才高八斗,书法隽秀,大户青睐,塾师高看,业务很快就开展起来。但彼时能读起书的人不多,需求毕竟有限,生意勉能糊口,不时还会断顿,不得不低头向屠户、粮商或菜贩求贷,免不了受人冷眼恶语。三年除孝,适逢光武帝驾崩,太子刘庄即位,后世称明皇帝。班固觉得誊文公不是他毕生所追求的事业,便下功夫寻找机遇。不久,远在京城的老同学付毅传来消息,说明帝任命弟弟东平王刘苍为骠骑将军,准许他选用辅助官员四十人,这是一个出仕的好机会,班固便上了一篇《奏记东平王苍》,举荐了六位贤良才俊。后来,班固所举荐的人才大部分被刘苍所起用,但班固自己却与东平王失之交臂。经此挫折,班固打算把出仕的事先放一放,业务之余静下心来研读父亲所留史简,加以整理和修订,以便传世后人,这才是千秋之事呢!
公元62年,市场有个屠户死了妹夫,婆家有十几亩田地无人继承,想招一个继子顶门立户,找上门提亲,说是兄弟俩哪个都行,母亲考虑到屠户曾周济过他家,也算有恩,便以女方不识字为由婉拒,那屠户还以为班家读书人脸薄,一时抹不开面子,三天两头来叨扰,还说不就读过几天书么,那书上又不能长庄稼当饭吃顶钱花,有啥牛皮的!兄弟俩感到受了莫大的侮辱,想想班家书香门第,世代为官,广受尊敬,到了他们兄弟这一辈,竟落到市井俗夫也来嘲笑的地步,真是老虎下山被犬欺,凤凰下架不如鸡!班固实在气愤,就说了“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去这家倒插”的绝话。那屠户求亲不成反结了仇,便把班固告到衙门,罪名是“私修国史”,扶风郡很快就来拿人,关进监狱,书稿也被官府查抄。当时“私修国史”罪名很大,以前就有被处死的先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横祸,全家人都十分紧张,班超便与朋友徐干商量应对办法。徐干说这个案子太大了,恐怕在郡县都无计可施,不如飞马进京,找关系疏通。是时徐干在县衙当个小提辖,仗义疏财,乃父在郡府任土地曹,也算有权。当下由徐干出资,往方方面面打点一番,又赁来两匹快马,昼夜兼程。到洛阳后一路打听到父亲的旧故显亲侯窦固府上,听门吏说窦固正在叔父家协理丧事,安丰侯窦融前一日去世,班超一阵目眩,仰天长叹。窦融是父亲的老恩主,曾位列三公,与班家也有特殊交情,八年前他父亲去世时,窦家叔侄可是送了一笔大大的赙仪。想到这里,他旋即拉徐干买了祭品往不远处的安丰侯府祭拜。窦家人考虑到班家当时的窘境,路途又遥远,根本就没向班家报丧,谁也没想到班家人这么快就赶来祭拜,非常感动,当下安排两人住下。
班超心里有事,哪里住的安生!想到一母同胞的兄长还在牢里受罪,生死未卜,急得火烧眉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疏皇帝,三十六计不是有擒贼擒王一计嘛,关键时刻就得用。他连夜写了一封奏疏。起头是一段拍马屁的话,这个是不能少的,他成天抄书读书,见得多了——听说当今皇上至圣至明,不使天下失一贤才,不使天下添一冤魂,曾亲往大殿为民祈雨,又亲与阴太后一起为郭后服孝扶棂,老百姓为有这样的好皇帝而欢呼,都以做大汉子民而深感荣幸;接下来说正事——就是在大汉的朗朗乾坤下,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冤案:班固本是个大才子,为人谨慎,文章盖世,前两年还为东平王举荐过好几个栋梁之才,眼下赋闲,在家和兄弟给人抄书为生,工余潜心整理父亲遗著,无端被地方有司逮捕下狱,抄没书籍,乡邻们都感到寒心;接下来说明班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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