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侍子到了后,班超立即上表一封,列出李邑帮助垦区修水渠的功绩,让他领着侍子回京领赏。李邑再次跪拜班超,声泪俱下,任班超怎么拉都不起来,说他先前小肚鸡肠,对不起班长史,但长史大人还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照顾他,为他着想,从未为难过他,让他又感激又愧疚;他在疏勒一个多月,本来是长史府从事的角色,却受的是上宾的待遇,他初步感受了西域的广袤和汉军的艰难,却充分领略了班超高尚的人品,和大漠一样的胸怀,他只是对垦区的水利做了一点指点,长史大人还要谬夸,呈报皇上,让他惴惴不安,诚惶诚恐,他感激涕零,不能不拜!
班超见他说得诚恳,生生拉起来,说你堂堂一个侯爷拜我,让人如何受得!我这里往下咋走,还想听听侯爷的意见呢!李邑见班超如此坦诚,却也直言,说这年头会干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吹的,你吃亏就在于只管埋头苦干,从不大声吆喝,酒香还怕巷子深啊!还望班长史以后勤动笔墨,多上些奏折给朝廷,让皇帝知道你在做事,也好在朝臣哪里提高你的知名度嘛。这也算是肺腑之言!
徐干听说李邑走了,愤愤然,气不顺,特意从芦草湖赶回来,埋怨班超过于宽宥宵小之辈。他和班超一样,都是直筒子性格,与朋友肝胆相照,从不藏着掖着。他说李邑之前那样毁谤你,企图让你平定西域的功业失败,现在为什么不遵循陛下的旨意,把这个卑鄙小人摁在这里严加管束,还要把护送侍子的功劳,拱手送给他呢?这么一个小人回去后,还不定怎么编排你、陷害你呢!班超知道徐干是替他报不平,不是真生气,就光是打哈哈,等到徐干气消了,才告诉他:这个李邑,贵为卫侯,怎么会甘心屈居你我之下呢?咱们这次真心对他,又送给他一个大功劳,他高兴,皇帝也高兴,估计不会再毁谤咱们了。要把他留在这里,轻不得,重不得,还得处处防备,没准哪天章帝想起,还说咱们小心眼呢!窦固将军说过,皇帝的心思,做臣子的永远猜不透。徐干说人已经走了,也只能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事情的发展倒是替班超做了个注脚。李邑把乌孙的侍子带回洛阳,受到章帝嘉奖,问到班超如何待他,说是侯爵之礼,章帝感叹班超以德报怨,是个真君子。李邑又替班超说了一些好话,指出班超人手不够。窦固感到吃惊,李邑西域之行竟然改了秉性,不再像只疯狗一样咬人了,不知班超给卫侯灌了什么mí_hún汤,也就顾不得他对李邑的讨厌,顺着话茬提出速发第二批援军之事,章帝当下批准,很快任命了一个叫和恭的为假司马,带着八百多士兵,赶公元84年暮春到了疏勒。至此,汉军的人数增加到两千人。盘橐城的建设也已竣工,除了各色人等的办公和居住场地外,新建了训练设施、长史官邸和会议大堂,扩建了马厩,整修了道路,广栽树木,还架了一副秋千,供大人小孩休闲。班超也听了李邑的劝告,及时上疏给章帝,说他信心满满,准备马上收复莎车。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正吃饭的档口,田虑和坎垦慌张来报:疏勒王叛变了!
班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神。他原计划等成大回来后,安排王位交接,并想以年高为借口,给忠一个体面的台阶下来,就不用撕破脸皮了,毕竟有一层翁婿关系。可是姑墨的新国王刚选出,成大还没有交接就绪,忠已经先发制人,自绝于汉了,让他后悔不已,悔不该当初没有直接拿下忠,让这个首鼠两端的家伙喘过了气。坎垦说忠察觉到王宫的联络官监视他,就刻意躲开他们,一大早跑到西大营,要了五百骑兵,说是要带出去游猎。忠在冬春以来已经游猎过几次,他也就没太在意,可是以前游猎都是往西边山里去,今儿一出营门就飞跑起来,直接往东,他派人跟了一段,确认奔了乌即城。田虑也说探子发现大队康居国的骑兵,正快速向乌即城方向运动。班超呼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还迟疑什么,点兵!”
大军赶到乌即城外,先占住两个村落,以为凭借,然后派小队抵近察看,班超走在最前面。其时已近黄昏,远远就看见城头上匈奴的旗帜,在夕阳下猎猎飘动,仿佛染了血一样。城外有好多康居骑兵正在扎营,还有一些人马正陆续赶来。董健请求趁敌立足未稳,先冲一阵,杀杀康居的风头,田虑也在旁附和,不然白跑一趟。白狐把俩人拉到身后,说先别忙交手,他要去问
喜欢西域大都护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