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外,隔过两道高墙,越过一片长石铺就的广场,以及广场上巡逻的卫队,城楼上,月光下。
一个卫兵长装扮的年轻人看着消失在月色阴影中的两个黑影说道:
“看这两人的身手,不知是什么来历?”
“能够在月夜潜入天牢,自然大有来历。”此时,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回道。
“夜潜天牢,又不救人,够奇怪了,大人更是眼睁睁把人送走了,就更奇怪。”
“他们没有救公子云泱,我们自然也不便打草惊蛇,先不说就凭底下那几个蛮兵能不能留得住人,就是这大半夜地闹腾起来,扰了邻家清梦那多不好。”中年官员说着,目之所及,却是东北方向的一座宫殿。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那座宫殿灯火通明,但是却安静的过分,除了如木桩一样杵在岗位上值勤的侍卫们,好似这宫殿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就在此时,一阵铮然悦耳的琴声从宫殿左上的一间房里传出,房间的窗户就被推开了,如水的月色顺势就淌了进去。
月色如水,一位素衣美人依窗而立,湖蓝的瞳色,高高的鼻梁,都彰显着她的异族身份。
琴声还在继续,弹琴的是位眉目清朗的少年,然而他的心思显然不在琴声里,他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满是怜爱,然而就在琴声淡去的那一刻,却充满了失落。
“阿迎,我刚才做了一个梦。”素衣美人转过身来,对少年说道。
“公主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云泱死了,他的魂魄向所有人辞别,却唯独不跟我说话,最后他跟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走了。”素衣美人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皇帝已经答应赦免云泱死罪,他怎么还会死呢?时间长了,他自然会接纳公主的好意,您又担心什么呢?”少年走过去,将站在窗前的美人揽入怀中。
“阿迎,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怀中人闭上眼,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哪有?您这次竟舍得将他撕碎了做饵,我可是真的被吓到了……”少年语气轻松,而眼中却透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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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泱裹在灰不溜丢的棉被里睡得正香,忽然感觉一个黑影扑面而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睁开了双眼,立马就看到了牢官瞽那张脸,一巴掌就糊了上去。
“大叔,拜托你不要这么惊悚好不好,会吓死人的!”云泱想起昨晚上被这牢头儿诡异的登场吓得“魂体契合度”直线降低了起码四十个百分点,就觉得头大如斗,他招谁惹谁了?
“唉,老人家眼神儿不好,云小公子你多担待点儿。”牢官瞽并不与云泱计较,说完将食盒中的几样菜一一摆到了矮脚桌上,云泱见这阵势,心就慌了。
“大叔……这……”云泱的声音有些哆嗦。
“云小公子,你年纪这么小就被家族牵累,走到要杀头的地步,老瞽看着就心疼,这顿饭算是送你。”牢官瞽说着,就开始自顾自地吃喝起来,全然不顾在一旁愣着的云泱。
“人总有一死,早死早托生嘛!”牢官瞽夹了块牛肉,又灌了口酒,然后说道,“别客气,吃啊!”
云泱看了看食盒,在矮桌四周扫视了一圈儿,最后目光落在了牢官瞽手中唯一一双筷子上,登时明了,好在自己也并不想吃东西,应付了句“我不饿”倒头便睡。
“午时三刻行刑,一会儿就有人来提你了,可别睡懒觉。”牢官瞽见云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似乎还真是睡着了,不禁“啧”了一声,继续说道,“老人家做了二十多年牢官,还真没见过要被砍头了还能睡得着的人。”
话音未落,云泱“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用手抓了几块牛肉塞进嘴里,边嚼边问:“你说还会不会有人来劫天牢?”
“不会。”
“那……劫法场?”
“也不会。”
“那我能不能逃?”
“你觉得呢?”
云泱和牢官瞽对视了几秒钟,最终没了底气:“算了,我还是睡觉吧……离午时三刻还特么有七个多小时呢!小爷不睡白不睡。”
小时?牢官瞽狐疑地看了云泱一眼,不知什么意思,但也懒得去想,继续神色如常地吃喝起来。
云泱裹在被子里,一想反正自己被砍头也不会感觉到痛,小爷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回地府顺道讨回来时那一闷棍,想到这里,一放松,竟然还真的睡起了回笼觉。
“……我儿子去当兵的时候,差不多跟你一样大,如果还活着,生个孙子,也该去当兵了。”云泱模糊醒来的时候,听到牢官瞽在一旁唠叨陈年往事,从这不长时间的相处中,云泱大概知道了这个称为“夏”的王朝曾经陷入过长达八年的战争,最后覆灭,现在统治这方土地的是一个自称为“北辰”的少数民族。
“你们云家在大夏朝也算是大姓,虽然不涉军政,但掌握的却是王朝的命脉之一。”牢官瞽见云泱醒了,话题一转,竟然说了这么一段话,明显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我们云家?”云泱一惊,随即想起了袖章上的“云”字,看来他这一次重生的唯一福利就是没改姓了——直到不久后他还发现其实连名字都一样,就觉得相当蹊跷了。
即使漫长历史、从古到今很多人重名的情况比比皆是,但云泱实在不能简单的将自己的遭遇理解为一种巧合。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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