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长的红毯顺着台阶蜿蜒而上,被大丛白玫瑰簇拥着,从空中俯瞰犹如红色河流。玫瑰花香浮动,数以千计的高角杯垒成香槟塔,琉璃色的酒水映着阳光的色泽明明晃晃,还有满天的红气球四处摇曳,如梦如幻,仿佛置身于电影场景之中。
观礼席宾客云集,人手一杯香槟,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结婚进行曲缓缓响起,舒久久身穿一袭长及脚踝的白色丝质婚纱,款款而来。
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柔美的脸上泛着淡红,像含苞待放的花朵。
不愧是新一代的京城第一名媛。年轻,干净,竟也担得起绝代风华。
一直站在台阶下傲然守望的男子在看到那道美丽的身影出现之后,飞快的上前了一步,握起她的手,阳光拂在他英俊出众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幽暗的眸像黑曜石般璀璨,彼此相视,浅浅一笑。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脑海只浮现出了四个字:天偶佳成。
突然,轰隆一声,几架绿色专机从天而降,一群身穿迷彩服体型健硕的男人声势浩大的冲了过来,围住整个婚礼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宾客哗然,人声鼎沸。现场一派兵荒马乱。
舒久久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往后一退,高跟鞋猛地颤了一下,身旁的男子立刻搂住她的腰,轻笑“别怕,有我。”
别怕,有我。这也是他当初求婚时对她的许诺。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轻而易举便安抚住了她的心。
舒家的保镖涌了上来,严阵以待。
婚礼现场瞬间演变成了危机四伏、剑拔弩张的战场。
一时之间,空气中的燥热与满天分散的压抑完全融合,让人不由滋生出一种将近窒息的压迫感。
全场,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鸦雀无声。
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淡淡的扫视四周一圈,眼眸如黑色深潭,不怒而威,他沉吟片刻,“退下。”
保镖们对看了眼,默然撤离。
那是舒久久的父亲,名镇四海的商界霸主,舒庭。
没有人会违抗他的命令。
宾客都惊呆了,还有疑惑,莫非,这场婚礼只是一场阴谋?难道传闻都是真的?舒家大小姐以死相逼非要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凤凰男……
舒久久也死死的盯着她的父亲,心跳莫名的慌乱。
有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走到了新郎的对面,那股独属于军人的强大和挺拔令人望而生畏,所有人都似屏住呼吸的看着他们,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拓拔深,你被捕了。”
舒久久捂住嘴,用力抱住拓拔深,越过他看向那名军官,怒极攻心:“他是舒家的女婿,谁敢带走他!”
拓拔深轻轻一颤,他低头注视着她,眼神流连,声音低沉执意“等我。”而后,推开她,毅然决然的走向身后的军用专机。
他知道,她也知道,舒家不会护全他,舒庭的立场,一目了然。
舒久久绝望的闭上双眼,这场战役,结局早已注定,他们都无能为力,她看了她父亲一眼,紧闭双唇,泪珠顺着脸颊如泉涌,哭得撕心裂肺。
拓拔深没有一丝停顿,萧瑟的背影,如末日碑记,带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悲伤,渐行渐远。
活了二十年,舒久久终于懂得,什么叫万念俱灰。
心底,五脏六腑血流成河。
轰轰作响,飞机起飞,最终化成视线里的点点,消失无影。
咫尺,天涯,大抵就是如此。
舒庭拿着话筒,走上伸展台,面不改色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和安抚,一切又迅速重归平静。
那场盛世婚礼也就在宾客的惊心动魄和扼腕叹息中黯然收场。
三天后,整个舒宅到处都是慌乱的脚步声,还有舒庭的咆哮,这几乎是舒宅所有下人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每个人都诚惶诚恐惴惴不安着,争分夺秒的远离舒久久的卧室,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舒庭的怒火。
“林医生,她怎么样?”舒庭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舒久久,神情是少有的脆弱和紧张。自婚礼结束,舒久久便开始不吃不喝,精神萎靡,最终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晕倒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舒董,舒小姐这是心病。我建议最好把她送到一个新地方静养。”医生收起听诊器,语带怜惜“舒小姐已经患上抑郁症,甚至有自闭的倾向。”
舒庭面色大变,直直的倒退了几步。
一个星期后,舒家公主取消婚约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整个京城铺天盖地,占尽各个媒体的头版头条。
随即而来的是,从此,舒家小公主舒久久如人间蒸发,销声匿迹。
一切,似乎终以如此残酷决绝的方式,画上意犹未尽的句点。那场华丽婚礼也长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消遣。
舒家,依然屹立于商界霸主的地位,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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