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姐姐说我是有病的……”
“没关系,我陪你治疗。”
“可是如果很久她都说没好呢?”
“那我就继续等啊,程莫小姐,我给你一个期限,给你一百年让你去养病……不离不弃爱你一百年……”
……
“不离不弃?一百年?”
她还是在休息,很久都没有醒来了。于虔澈眼睁睁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却没法将目光焦点投到他们身上去。他又陷入了沉思,内心的冲突正在轮番上演。
长发?是长发的女生坐在树下,正是这个背影让自己怦然心动,可惜这样美丽的长发现在也被剪掉了。
专业课老师正在讲他的东西,上周介绍了弗洛伊德,这周正在讲卡伦·霍尼,我们内心的冲突,她没有提及社会改造的必要,她反对了正统精神分析的保守和局限,但仍然接受了心理治疗的传统应用。
于虔澈咬咬嘴唇,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突,企图让自己不从教室里逃出去。已经上了三年,他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真的讨厌这个专业。《精神分析新论》吗?《我们内心的冲突》吗?《我们时代的精神症人格》吗?这好像在大一的时候就已经翻过了吧?但是有什么用呢?程莫还在睡着,而自己越发地讨厌去分析别人的心理,越发地害怕自己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所以那些压抑的东西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突然顿悟后便频繁地骚扰他了。当时多么单纯啊,因为心里愧疚一鼓作气地选择了心理专业,他确实是想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治疗好小莫得孤独症,然而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学习什么并不能想当然。
他另选了经济专业,与营销有关,相比分析别人心里他还是对数据感兴趣一些。这样一来他的心理学专业成绩竟还没有经济专业的好。
意外的是这堂课几乎快要结束的时候年樱从后门钻进来了,她熟练地窜到于虔澈空无一人的旁边坐下,跟他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嘿!于小澈!我来看你了。”
“早知你喜欢这老师的课就让你帮我答到了。”
“我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
“没事啊。”
于虔澈无语,翻了一页课本,佯装看书。
“上次在医院的…怎么了?”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他,话没有说完整但他俩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嗯…”他并不想跟她说什么,但还是决定跟她说了:“是车祸。”
犹记得高考那天清晨的凉爽,初夏的微风迎面吹来,他骑着单车从家里出发里装着证件和黑色水笔、2b铅笔、一大块橡皮、用作替换的笔芯。于虔澈虽然心里满当当的,但毕竟还是高考,有一丝紧张在身体里乱串。
如果这样明媚的日子里也能出现不幸的事,于虔澈再也不会相信人生了。
这是高考最后一天,他竟也紧张起来,真是后知后觉。
平日里他并不相信预感或者第六感之类的东西,面对心里的紧张也只不过以为因为高考。
所以当瘦弱的程莫像一朵落花被货车撞飞的时候,于虔澈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世上再也没有听过那样刺耳的声音了,眼睁睁地看着她如同花朵被枝头抛弃一般轻盈地落在地上,于虔澈突然忘了一切,猛然从自行车上重重跌下。刚才是什么情况?他顾不得膝盖剧烈的疼痛,挣扎着起来,飞一般地冲了过去。
在地上安然入睡的除了程莫还有谁呢?
他发疯地扑过去,嘴唇颤抖,“小莫……小莫…你还好吗?小莫!”女生依然闭着双眼,细小的血迹从她的双耳蔓延出来,身下也是鲜红的液体,于虔澈眼泪刷地涌了出来,他不知道那么多的血究竟从哪里流出的,一定很痛。
手机,手机在哪里!他抓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文具用品散了一地。
由于是高考期间,交警很快就过来处理,肇事司机完全呆在车里,更不要说下来看受伤的女生了。围观的人们也紧跟着掏出来手机留念,谁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作证的,快门的清脆声像是掌掴,于虔澈觉得天旋地转,愤恨地坐在地上,他要陪着程莫,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同学,你还是……”交警见地上有染血的准考证,好心劝他去参加高考,但于虔澈又怎么可能听到这些话,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自己不停地咒骂自己。
如果昨天自己没有吵着小莫让她来给自己加油她也就不会遇见这事。为什么自己这样无耻,因为自己贪图想要见上她一面而让她受到伤害!看,那地上还有她带来的饼干,没有意外的话,她一定会看着自己吃掉她亲手做的饼干吧,然而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受到伤害,于虔澈愤恨地看着货车里呆若木鸡的年轻司机,他真想把他碎尸万段,如果小莫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做。
救护车很快就呼啸着赶来了,医生将小莫抬进了车里,氧气罩在瘦小苍白的脸上,几乎罩着了她全部的脸颊,医护人员看了于虔澈一眼便干脆地关上了车门。
“这样,离开考还有一段时间,你将所有能联系的人员都通知过来,虽然作为证人需要录一下口供,但鉴于你是考生特殊身份,等你考完再进行吧。”
“为什么不让我陪她去医院!”于虔澈想要追着救护车跑,但被几个人死命地拦住了。
“你是考生!”
“是考生又如何?”他不屑一顾,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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