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斯云道:“此人确是晚生出手击伤。适才晚生见这恶徒意欲暗中伤人,情急下出手制止,实无他想,若有冒犯诸位之处,还请见罪。”书生一礼,再道:“所幸透魂针发射极耗内力,其并无余力连续施为,只这一针叫晚生打偏数尺,钉入木偶之中,却已颇是招架不住了。”
满座无不闻之动容。透魂针一经射出,悄生竟能察觉,一针出手击散其准头,更在同时制住那肇事之人,真匪夷所思了。而观他神色,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哪里是嘴里说的力有未逮?
不由思索:几时江湖中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自己却不知晓?
斛斯云目光扫过,似看穿众人心中所想,嘴角掀起波澜,又道:“至于此人,晚生绝无诳语,只其颈下风池穴为银针暗劲封住,一时昏迷罢了。方才列位所见,全是晚生投巧,妄施了些微末伎俩,作不得真。”
这才看那闭眼倒地的门人,确是胸口依然起伏着,青黑脸色却不复再有。
书生轩眉一挺,凛然道:“这些暂且不说,是否属实诸位自可分辨。晚生奇的是,他如何能有透魂针,又怎会意图不轨呢?是否,”他望向唐季,“幕后另有身份超然之人主使呢,唐门主?”
唐季面沉如水,道:“阁下所言在理,若他真是这般歹毒,唐季自当严力查办,再向几位贵客赔罪。”
斛斯云点头:“甚好。”又单手一指,一道劲风刺过场中,正打在那门人脖颈处。
“啊!”他应着惨叫一声,人猛然弹起。这才惊觉,众人正目光炯炯望着自己。
唐季已怒道:“大胆唐青,你何敢出手暗算我唐门贵宾、辱我唐门声誉?”
那唐青见着邹楫手中两根透骨银针,台上的赵氏祖孙却安然无恙,稍加思索便明白过来,登时脸色骤变。叩头连连大呼:“门主,属下知错……知错了!小的一时遭人蒙蔽,还请门主赎……”
话还没说完,突的又疾窜出一道亮光,一下钉在了唐青眉心上,人应声倒地,眼睁成灯笼般硕大,似仍难以置信,却已不再动弹。满座都不防有此一出,禁不住心中一怔,赫然正是唐季出手击杀。
“唐家堡数百年声誉,门内绝容不得此人!”唐季冷冷道,“今夜鄙门内恶徒险些酿成误会,唐季向诸位赔罪。”也深深拱手一礼,更对赵氏祖孙郑重多几分。。
宾客们听了他说辞,却还低声议论:纵算其真意欲行凶,这样便随手击杀,不会太草率了么?不想一向谦和的唐季亦有此雷厉风行的一面。
反是斛斯云轻声道:“唐门门下戒律极严,众所周知。今夜本是大礼,众宾来贺,却未料有此横事,唐门主必是心甚恨之,此番情急中出手惩处,自在情理之中。何况,设是遭人指使,有透魂针者必然身份显赫,他不一定会说出,且今夜并未酿成大祸,倒不如就此揭过,各留几分颜面的好。”
众人一想,多点头称是。
唐季鼻下一哼,支个眼色,围着的门人便退了下去。书生见罢吟吟一笑,也坐回座中,羽扇翩翩里,一时场上只留着一边脸惊诧尴尬、进退不得的张可阳了。
赵老头像对之前唐门众人不怎么在意,唐季赔罪,他也只是淡淡点下头而已,算是受过。却朝斛斯云递去一个感激的眼色,一瞬望向张可阳,睚眦间已近撑裂。
旁观者便暗想:此前若张可阳不强出头,众人还不知老头便是赵之南,可现今唐门抽身,二人身份了然,张可阳下不了台,二十年多前一场未完的恩怨纠纷,恐怕难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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