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密林,烈日。
我现在骑在一匹马上。很漂亮的一匹马,很健壮的一匹马,很……很诡异的一匹马……
他和我并排,也骑在一匹马上,双手抄在袖里,腰杆挺得笔直,双眼看着正前方,好像没觉得骑的马有什么地方诡异。
当然啦,这两匹马是他带过来的,他作为主人自然不会觉得哪里不妥。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妥,我印象中马不是长这样儿的……又瞅了好一会儿,终于憋不住好奇问:“那什么……请问一下,这马……”
“沈勤羽。”他目不斜视道。
“……啊?”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勤羽”应该是他的名字。
他扭过头,嘴角微微扬起,再一次说:“沈勤羽。”
我下意识举手遮眼,这人的微笑太刺目,每每看到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悲伤,莫名其妙的悲伤,那种酸不像酸、疼不像疼的感觉太陌生,在我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
他的嘴角下滑,扭过头直视前方,再开口声音里透着冷淡和些微的失落,他说:“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在下沈勤羽。”
我有些讪讪地摸头回道:“季风,我叫季风。”
“哦。”他没再言语。
我闭上嘴有些懊恼,人家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咋能这种态度对人家?人家长得又不是不堪入目的难看,我犯得着这么大动静么?但懊恼归懊恼,我已经做错了,补救是补救不了的。
一路无话,沈勤羽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我先前傻兮兮犯了错也没心思搭讪,行至天黑,他一撩斗篷下了马,我于是也跟着下马。看着他从马鞍旁的包裹里摸出若干东西忙前忙后,我厚着脸皮过去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就在我以为他根本不想同我讲话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去找些干柴来生火。”
“好嘞!”我眉开眼笑跑了,还愿意跟我说话就好,老这么一句话没有的也太闷了。
我方向感不太好,不敢走太远,就在附近拾了些干的木柴,现在是三伏天儿,树林里到处都是干巴脱水的树枝,倒也没费什么功夫。我抱着一大摞干柴回到拴马的地方,沈勤羽已经猎到了两只野兔。
野兔身上插着根树枝,两只被串在了一起,我唏嘘,果然是高手,随便捡根树枝都能杀生。
他的手拢在袖里,盯着野兔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说了句:“我已许多年不杀生。”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便笑了笑说:“杀生也分,若是心怀善意,那杀生也是积德。就拿这两只野兔来说吧,它们处在食物链的下层,生来就是要被猎捕的命,不是进了我们的腹中,便是进了他人的腹中,或者是野兽的腹中。我们吃了它们,便是借它们得到能量,能更好的活下去,也算它们积了德罢”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这是在瞎扯什么东西啊!
他却看着我,嘴角似露出了些笑意,但那笑意转瞬即逝,要不是我眼尖就滑过去了。
看来我们的关系可以改善!我丢下柴火卷袖子道:“我来处理这两只野兔吧,你既今天已破例杀生,屠夫的活儿还是交给我做吧。”
他挑挑眉没说话,倒是把手从袖里伸了出来,拿出火折子去生火了,不一会儿火堆就升了起来。
我一共见过沈勤羽两面,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手,他总是把手拢在袖中,即使在骑马的时候都拢在袖中。他的手在火光的照映下泛着奇妙的金色光彩,我斜眼看过去才发现,他的手上带着副金色手套。他为什么要带着手套?这样的天气不会太热么?
野兔在我粗糙的手艺下很快脱了衣服,我拿了根长树枝串起来送到火上烤。我吃过各式烧烤,自己动手烤却是头一遭,于是有些兴致勃勃。没想到我的手艺还不算太糟,烤的模样虽然难看了些,总算没有烤焦,焦黄的皮渗着油光,闻起来香味扑鼻。
我已饿了,加之在被绑票的时候吃的都是干巴巴的馒头,这会子见到肉两眼放狼光。烫嘴也顾不得了,丢了一只给沈勤羽,自己歪着嘴大啃特啃。自己劳动所得吃得起来总是格外香,唔,要是有罐啤酒就更好了。
一只野兔下肚,我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几日未见油腥真是把我憋坏了,绑票的列位啊,对待肉票态度要好一点嘛,吃肉又不是多大的难题是不是?
沈勤羽吃相很斯文,我都吃完了半躺着摸肚子了,他才吃掉一只兔腿。
人吃饱了血糖得到补充,习惯性会犯困,人一犯困脑子就有些傻。我瞧他吃饭的时候也没摘下手套,仗着自己正在犯傻,问了句:“你为何不摘了手套吃?不更加方便些?手套沾了油不好洗啊。”
他撕兔肉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整张脸浸在火光下,阴晴不定。那双眼睛盯着跳跃的火苗,慢慢暗淡下去。
我真想扇自己一大耳刮子!又问到不该问的东西了!季风你吃饱了闲得蛋疼是不是啊!有你这么没眼见力的么?!人家不愿意摘肯定有原因的,你丫傻逼兮兮的问什么问啊!
“那什么,我不是有意的……”我忙坐直身子手忙脚乱解释,“我就是……就是……”好奇……好奇你妹啊!好奇心害死猫季风你知不知道啊!
我这傻逼耶,赶紧的道歉啊!
“对不起!”
他盯着火苗良久,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乱七八糟的解释和道歉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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