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勤羽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西南,最西南的犄角旮旯。
“幸亏快刀会已将你带出了北方燕家堡的势力范围,也幸亏燕行太年轻太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告知燕家堡其他的人。否则,即便是我,也没把握能这么快、且没有一点阻碍,就将你带到澄江。”他眺望着山脚下波涛惊人的江水道。
我费力地牵着两匹马,这两匹马是沈勤羽的,俊美的马,强壮的马,怪异的马。
“我们接下来要渡江?”我看了看山脚下的江水有些眼晕,这条江不但十分宽,几乎一眼看不到边,而且十分凶残,浪涛声嘶吼,在山涧呜呜作响,就像是来自地底的召唤,阴冷,且鬼气充沛。
我甩甩头,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沈勤羽这十几天来,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想法越来越多了。“鬼气充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会想到“鬼气充沛”?
沈勤羽老样子,双手抄在袖里,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今夜不宜渡江,先在江边歇一晚,明日清晨渡江。”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大俗话在沈勤羽和他的两匹马身上倒不那么贴切。
我骑在马上,眼前乱石林木一晃而过,呼啸风声擦着面庞生疼,等疼到麻木时,已经到了山脚下。我仰头向上看,这座山不矮,起码得把脖子使劲儿往后掰,掰到快折断的时候才能看得见山顶,而我们就这么轻松地下来了。我再一次感叹:“果然是好马。”
确实是好马,实在是太好了,多亏了这两匹马,我们才能在大半个月的时间里穿梭大半个,呃,中国,穿越对角线,由北至西南,可不是对角线么。
沈勤羽淡淡看了我一眼,道:“这两匹马,全天下也只得两匹。”
我看也是,虽说咱们祖国地大物博,什么稀罕事儿都不稀罕,但吃肉喝酒身上还长鳞片的马倒真是很稀罕。我打第一眼见到,就觉得这俩马忒不凡了。对着我流口水亮獠牙的马能平凡到哪儿啊,看我的小神情就跟看见鲜嫩多汁的点心似的。
瞧,又这样看我了!
“马兄,开饭吧~”我陪着笑拿着肉干和酒过去。
一路走来在路上也遇见了些城镇,沈勤羽每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都要储备大量的肉和酒,开始我还以为他生怕我吃不饱特意为我储备的呢,哎呀哎呀给我开心的呀,后来看到俩祖宗呼哧呼哧吃光了二十斤牛肉和十斤酒还对着我流口水,我才明白过来,他是怕俩祖宗把我当储备粮食给生嚼了……
拖俩祖宗的福,我已经啃了大半个月的馒头了,又不敢像对燕行那么随便对沈勤羽,只好委屈我这嗷嗷待肉的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身体。哎呦,我都瘦好些斤了,从前天开始俩祖宗流的口水量都减少了。
沈勤羽好静,吃饭的时候最不喜欢人家说话,我被瞪过三次之后就不敢再犯了。等他吃完,我已经把祖宗洗刷干净了,盘腿坐在地上直勾勾看着他说:“晚课开始了吧!”
他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点头:“晚课开始。今天开始学习识毒。”
沈勤羽说了要教导我,便没浪费一丁点儿时间,赶路的途中都会抽出空来教些东西。我还算是个挺勤快的学生,没有厌学情绪,他教什么我就学什么,学什么就努力钻什么。要命的时候快要到了啊,再不爱学习也得顾虑自己的小命不是。高考不会死人的,但我要是现在不跟沈勤羽学些能保命的东西,我怕是离死也就不远了。
他照旧丢给我一本册子道:“先记熟了,等到了地方再看你学进了几分。”
我翻了两页,看见一种叫做“梅酒”的毒乐了,谁这么缺德?给一帮助男人征服女人的玩意儿起了这么文艺的名儿。薄薄一本册子翻一遍很快,但是要记牢却不容易。文字和配图一样都不能记岔,随便记岔一个我没准儿就会交代在那上面。
我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这么卖命学沈勤羽交代的东西。他说的是不假,我若是想在这个野蛮的世界保全自己的小命,最好学些保命的东西,不求成为绝代高手——哪个绝代高手不是打小练起的,时间上也不容我成为绝代高手,学些保命的东西就行了。只是沈勤羽所谓的保命的本事,哪一项都不是好学的,起码我没见到能在短期内生效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去学?去执行沈勤羽的话?在短期内根本无法保住自己小命的情况下?
大概是那天吧,他第一次给我上晚课。第二天的清晨,我蹲在路边捧着一本小册子死记硬背。我是理科脑袋,背书这玩意儿跟我八字不合,薄薄一本小册子背了一夜都记不熟。我猜我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跟便秘一样难看,要不然沈勤羽也不会盯着我的脸直摇头。
我想了想站起来两脚发麻,挺不好意思地问:“有纸和笔么?我想,我多抄几遍就能记熟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笨人有笨方法是不是。我原以为,我这么刻苦用功,即便暂时还没见着成效,就冲咱这种刻苦的精神,沈勤羽怎么地也得给个笑容吧。
哪知,他眯起眼看我,眼中的水色凝成平静无波的深湖,不悲不喜,却让我抬不起头来。
“他当年可不是这样的……”声音很小,却足够让我听清楚。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只知道当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了后脑勺,莫名其妙的胃里翻腾了起来,恶心得想吐。
我甩开小册子假笑:“对不住了您,我这人吧,就是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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