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人对声音敏感,我才瞎了一天就已敏感了不少。他的声音里透着生疏和距离,这认知让我食不下咽。胡乱吃了些东西后我催促:“去泡澡吧。”
“好。”他开始同我说话,单字出现的频率变高了。
扶着他拐了几个弯绕过几道门,进到一间屋子里,推开门就闻到浓浓的草药气味。我闻了闻道:“地黄、当归、苦参、白鲜皮、丹参、蝉蜕、甘草和土茯苓。”
他似有些惊讶:“你分辨得出来?”
我笑了笑:“不能给师傅丢脸呐。”我为了你每夜苦背你可知道?
他扶着我进到里面,将我的手搭到木桶上,说:“衣裳丢地上即可,你泡着吧,我半个时辰后过来。”
看吧,果然心里有了疙瘩。我微笑着点头:“好。”
他便放开我的手,木门吱呀一声,他的声音从屋外飘进来:“还有一味黄苓。你,很不错。”
能得到他一句“很不错”,我已十分满足。
这药草浴疗效十分好,泡过三次我身上的痒全褪了,只剩下我挠伤的小疤痕。沈勤羽配了药丸每日三次看着我服下,我原本两眼一抹黑,渐渐能看见些影子了外美,我整日里偷偷摸摸盯着他看,由隔着厚纱变成隔着薄纱,在第七天的时候终于什么东西也不用隔了。
他扒开我的眼皮仔细查看,我明目张胆盯着他的脸看。他的脸与记忆中没有差别,依旧美丽冷淡。其实用“美丽”形容他并不恰当,但我词汇量实在有限,这样一个人,“美丽”是最朴实也最贴切的形容词。
“痊愈了。”他收回手淡淡道。
我揉了揉被扒开太久有些干涩的眼睛,想念那一天特别温柔的沈勤羽。原本我也许能一直享受那份温柔的,控制不住的生理机能啊,多谢你粉碎了老子的美梦呦。
他换下了黑色斗篷,穿了件浅紫色的长袍,腰间束了根深紫色腰带,月色长发用一条浅绿色发带束着,就那么随意站着,就能站成一幅画。
我低头看看自己,同样是人,咋差别就这么大呢?这身靛青色长袍穿在我身上,就跟偷来的似的,再配上我的毛寸,啧啧。
他把手拢在袖中瞥了我一眼道:“既然你已经痊愈了,先前拉下的就该补上了。”
因我瞎了八天,学习任务就暂停了八天,是该补上了。
“跟我来。”他领着我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
我很有眼见力地表态:“我已经看得见了,就不劳烦你带我过阵了。你只需走慢些,让我跟住别踩错了就行。”
“这样也好。”他点头颇满意。
我小心翼翼跟在他屁股后面九转十八弯,屁大点的阵,硬是绕了半天才走出去。我刚擦掉满头汗,汗水在他的话中又滴了下来。
“五行布阵之法也是你今后的功课之一。”
沈勤羽的老巢在半山腰,隐在茂密的树林之后。他此刻领着我往山下走,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块巨石横在中间挡住了路。他脚下没停留,绕过巨石往缝隙中走,我紧紧跟上。
眼前突然黑了一片,我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角。他脚下微顿,然后继续往前走。我踉踉跄跄被他拉着往前,又突然间,眼前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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