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听着觉得我瞎扯的挺有道理,捏着下巴回忆:“我以前倒没想过死的邪乎,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确实不到死的地步。”
我挂了两滴冷汗在额角,敢情这货自打转生之后就从来没想过以前死的奇怪?王明辉,活该你每次都被妞甩!
两人胡乱闲扯着,瞧着时间到了,我把自己捞起来,擦干穿上衣服回去。天越来越冷了,山里湿气重,我这沧桑饱受摧残的小身板儿着实吃不消。聊天是为了打发时间用的,聊完就甩脑袋后面去了,我跟小辉都是不长记性的人,为此以前在吃亏,以后还要吃亏。
沈勤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出来,饭点到了就会出来做饭,号脉、吃药、泡药浴时间到了也会出来,偶尔在院子里闲逛,因我避着他,次数多了他也开始避着我。明明是他的家,倒像是我和小辉的家一样。我跟小辉整日里勾搭在一起,不是聊着以前的糗事儿,就是互相吐槽,我的笑声苍白空洞却很大。
这一年的冬天就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下过去了。
耐住性子将养了两个月,终于养回了看着挺精壮的身板儿,实则内里就是一滩稀泥。书卷看了不少,也记了不少,只是不知道能使出来几分。不管怎么样,我在一点一点壮大自己,这是这年冬天唯一令我感到少许安慰的事儿。
小辉在腊月十八的时候下了山,他说清静安稳日子过多了人会怠惰,而且他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江湖那么大,以后江湖再见面吧。
我想留也说不出口,小辉已经不是以前的小辉了,他需要舞台、观众和关注,拘在一块小地方儿挣扎是我这种人该做的事儿,不适合他。分别那天我笑得很高兴,脸部肌肉都快僵硬了,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枯败的山野中,心里最后那点儿快乐也不见了。
沉重的步伐背负着的是被季风催熟后的卑微和自制。
回去的路很长,我走的很慢,走回住了小半年的地方,门口那阵法现如今已难不倒我了。也是阴差阳错吧,我这样的人居然有学习机关五行的天赋。避开死门,沿生门进去,寻虚位,踏朱天,过钧天,瞧,多简单。
他站在廊下,厚重的棉衣掩不住越来越清瘦的事实,默默看着我道:“他走了?”
“嗯。”我站在门口,安全的距离,我可以尽情眯着眼打量他。
我们两人的对话如今用字愈发简练,像是舍不得口水,又像是囤了太多的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定定看着他,贪婪地将这个人收进眼底,苍白的脸庞、飘逸的长发、永远戴着金色手套的手,面上还要不动声色,这功夫是最近才练出来的。
他不动,我也不动。因我还未看够,我所拥有的也只是看的权利了。
西南的冬天不会有雪,雨点落下来分外寒凉,那股阴冷湿寒一直钻进骨髓里,连心都要被冻僵了。
我还是动了,脚步虚浮焦躁,冲到廊下,攥住他的手往屋里跑。
他微微一挣抽手出来,那双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映着雨色格外明亮。
我似猛然清醒过来一般,悄悄将手缩进袖里,转过身努力使自己脚步平稳、声调平缓:“下雨了,进屋吧,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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