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终于来临了啊!”站在镜卜宫星塔上的老妇长叹一声。
她的旁边,站着才不过十多岁的少年,一老一少站在这卜星之处,见证着梦海之上正在发生的那一幕。
“那里不正是大哥沉睡的地方吗?”少年看着光芒腾起的地方,仰起头问年老的卜师。
“是的,荒原,它就在离你大哥不远的地方发生!”老妇抚摸着少年的头发,继续说道:“再过不了多久,日落月升,你大哥就会在落日的余晖与新月的照耀下苏醒过来,那时就是我们前去迎接他的时刻!”
“那我们现在为何还不去?”少年不解,从这里到月落之处有几千余里,他们即使现在动身只怕也已经赶不及了。
“因为,还早,去得早了,会惊扰这一场宿命!”年老的卜师这样说着,荒原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突然问:“奶奶,大哥是不是回不来镜卜宫了?”
显然没有预料到荒原会如此问,卜师温和的笑容瞬间凝滞在了脸上:“你怎么会这样想?”
荒原不想自己的奶奶反应会如此强烈,于是回答说:“我对大哥进行过问星,星象上显示的是死相!”
年老的卜师哑然,她虽然知道荒原天资聪惠,却也不曾想到他才如此年纪就已经能运用问星来窥视命运!
“镜卜宫能有这样的继承者,非雪宫主你也该知足了!”一老一少正在对话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星塔之间绵绵地响起,借着夜风,飘飘渺渺地传过来。
然后星塔前陡然一暗,就荡开了大片大片的暗影,仿佛撕裂了空间,正一点点地凝聚成形!
“冷华月城的蚀圣女!”年老的卜师看到这样的光景,立马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她的话音刚落,暗影之中就已经传来了阵阵的轻笑声:“非雪宫主果然好眼力!”
语毕,暗影如烟雾一般消散,一身黑袍加身的蚀圣女就这样飘浮在星塔之外,衣摆被夜风吹起,荡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这就是荒州的弟弟荒原吧!”蚀圣女看着卜师身边的少年,笑容里带着朦胧的雾气,看不清究竟是带了怎样的神情。
“是的,他就是!”卜师回答,神色复杂。
“荒野之火,唧唧可原!说的果然一点都没错!”蚀圣女说道。
“这个名字,已然是他一生的烙印!”年老的卜师听到这话眼神一黯,长长叹气。
“宿命轮回,神祗尚不能躲避,何况于他,只是这其间却存了诸多变数,稍有不慎,就是沧溟之祸!”蚀圣女悠悠开口,继续说道:“如今第一缕命线已经相联,呼唤他前去,你擅自阻止,违逆宿命,就不怕双双都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么!”
“可是……”年老的卜师张口欲辩,却被蚀圣女的话语打断:“有星西坠,日月同辉。日落月升,宿命然然。荒野之火,唧唧可原……”
这正是星塔之上星碑的文刻,是当年星尊神亲手写上去的,她说这是万年之后的一场宿命。
听到这一段万年之前的预言,年老的卜师低下头去,喃喃:“我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蚀圣女叹一口气:“枉你承袭卜星占命之术,怎会犯了作为一位卜师的禁忌,生死祸福都是天命使然,你能够窥测,却不能改变,孰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如此行事,只会将一切推向不可知的变数之中,而你能做的,唯有守望!”
年老的卜师看着黑袍的圣女,眼神变了几变,终于说道:“我懂了!”
蚀圣女在空中转了一个身,看着那正欲暴发的光芒,自言自语道:“月神,即便知道你正处在最危急的时刻,可是我却不能前去帮你,我能做的,也只是守望而已啊!”
她愣愣地看着梦海的方向片刻,最后终于回过头,对着星塔上的两个人说道:“三天后就是月蚀之夜,金日会在那一天到达月落之处,与月神相遇,月蚀结束,新月遮日,荒州就会醒来,非雪宫主,话已至此,还望你好自为之!”
蚀圣女说完,身体向外轻轻飘去,只是念诵声还回荡在星塔之间:“有星西坠,日月同辉。月升日落,宿命然然。荒野之火,唧唧可原。圣花桫椤,无一而终。诸神交替,转轮伏星。六海倾覆,破天神殇!”
年老的卜师听到蚀圣女念着星尊神的预言而去,赫然起身急奔至星碑旁,用她那干枯的双手抚摸着上面古老的碑刻,凄凉地开口:“神啊,万年之前您就已经知晓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难道您就真的忍心看着您的后裔和这您一手创建的镜卜宫走向灭亡么?!”
年老的卜师凄厉至极:“镜亦非镜,碎破在明!您只用了八个字,却是要我们亲眼见证镜卜宫的灭亡,梦幽星尊,您当真只是在守望吗?”
月亮从西方缓缓升起,银白的月光逐渐由海面照向水云川,不一刻,整个水云川就都笼罩在了月色之中。
随着月光的渐进,静谧的水云川似乎突然开始不安地异动起来,细看那平整的地面的时候,却发现那地面上正渗出一条又一条的红线,红得犹如鲜血一般,在银白的月光中格外地刺眼。
这些红线在地面上相互交错纠结,缠缠绕绕,竟在地面上硬是勾勒出了大簇大簇含苞待放的花枝,鲜红欲滴,好似就活生生地开在地面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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