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澜淡淡看着老爷子,那目光说有多陌生,就有多陌生。看得容老爷子心里发麻。
然后,容北澜一言不发地走了。
目送劳斯莱斯消失,容士鸿才缓缓坐下,静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江和婉过来,容老爷子才回过神来:“和婉,又是这个时候过来,不会又是给他们说情吧?”
“怎么会呢?”江和婉微微一笑,“他们若是有情,我们拆不开;他们若是无情,我们不拆也会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操碎了心,到头来却被晚辈埋怨,何苦呢!爸,你说是吧?”
江和婉的话似乎触动了容士鸿,好一会,他才抚着花白胡子,叹息道:“道理谁不明白。可是和婉……京澜这么大的家业,我总希望后继有人……”
“真到了那一天,我不信没人扛起京澜。”江和婉盈盈一笑,“谁不爱京澜这样的跨国财团?谁不爱钱?谁不爱名?爸,您就是操心太多,累了自己,烦了孩子们。爸这么英明的人,应该也明白,潮起潮落,天道所然。连那么繁华的唐朝都能倒塌,那么我们的京澜,又能绵延几代?”
容士鸿拧眉沉思着。
见老爷子似有松动,江和婉笑了笑:“爸,像我们这样年纪的人,钱财其实都已经看淡了,希望的不过是子孙后代安稳幸福。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已经不缺钱不缺名气,只缺时间享福。爸,你说对吧!”
容士鸿叹了口气:“和婉,你比我看得开。”
“爸也可以看开呀!”江和婉轻轻笑了,“看不看得开,其实只是一念之间。我纠结了一辈子,也就是忽然一天想开了,现在倒是过得轻松愉快了。”
“唉——”容士鸿长长一声叹息。
江和婉细心地沏好一杯碧螺春,恭敬地放到容老爷子面前:“爸,我们都亏待了老二。他有缺母爱的童年,缺父爱的少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心疼心爱的女人,我们应该放手,让他过几天舒心日子。我们已经绑住老二的脚步了,还不许老二快乐一点吗?”
“和婉,你说服我了。”容士鸿声音微微沙哑,“我只是太爱北澜,太爱京澜……也许,我确实该放手了。”
“爸想明白了就好,这是北澜的福气。”江和婉温婉轻笑,“可爱呢?我想见见她,让她也安下心来。毕竟我们容家亏待了这孩子。老二自己都说了,他骗人家婚,还害可爱宫外孕。这件事上,我们做得实在不厚道……”
不等江和婉说完,容士鸿缓缓挥了挥手:“和婉,我现在想明白了。是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了。”
江和婉长长地吁了口气,含笑起身:“既然爸这么说,我就不多嘴了,我现在去找可爱……”
江和婉边说边向外面走去。
“和婉——”容老爷子赶紧制止,“可爱不在……”
“什么?”江和婉一惊,“爸,可爱怎么了?”
“她去旅游了。”容老爷子脸色微红。
他不好意思和儿媳坦白——不仅夏可爱去旅游了,还有尹拓晨跟着。而他是有心把尹拓晨和夏可爱安排到一起的……
“去旅游了么?”江和婉一怔,又一笑,“那也行,可爱也确实需要出去走走,要不太郁闷了。那就等她回来,我们再给她说这件事。爸,我们现在就可以暗暗给他们两个准备个盛大婚礼。我相信北澜会和老爷子冰释前嫌,可爱会很高兴……”
容老爷子没作声。
送走江和婉,他在庄园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连下班回来的李助理跟在身后走了几圈,容老爷子都没觉察到。
“老爷子有心事?”李助理试探着。
“唉——”容老爷子一声长叹,“和婉把我说通了。可是,我放可爱和尹拓晨去巴厘岛了。要是她真的喜欢上尹拓晨,真的打算和尹拓晨结婚,北澜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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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北澜没回家,直接又去了京澜。
要知道夏可爱的行踪并不难。不到半小时,容北澜就知道了夏可爱的去向——她坐了飞机去巴厘岛,同行有尹拓晨兄妹。
“二少,要不你也去吧!”朱义群鞍前马后跟着,小心翼翼道,“二少都好久没休过假了,正好休个假,小小旅游一下……”
容北澜挑挑眉:“我去旅游,公司交给你管,行不?”
“……”朱义群立即乖乖闭了嘴。
当然不行。他当当助理还行,偶尔给容北澜出点主意也可以,但那些公司大事,动辄几亿几十亿的项目,他一个也不敢拿主意。
“唉——”朱义群重重叹息着。他天天跟着容北澜,自然知道容北澜这话不是气话,而是实在分不开身。之前在医院照顾失忆的女人,时而还带出去走走。工作上的事,就一件件往后拖,现在手头上的事实在不能拖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
“越洋电话。”朱义群赶紧接了,听上几句,转向容北澜,“二少,法国那边出事了,二少需要立即赶去法国。二少,你来听……”
烦燥地扯了扯领带,容北澜一把接过电话。没听两句,他沉声道:“我马上来。”
他随手拿起必须要带的东西,大步向外走去。
“二少,你别急。”朱义群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如果可爱知道你这么忙,也不会怪你的。”
“她当然不会怪我。”容北澜淡淡道。
她若怪他,会和他当面发脾气,倒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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