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越来越稀疏了。
这个时间,大概是下午的两点左右,天色黑的异常。
并不是乌云遮挡了太阳,而是那些黑色的翅膀,它们聚集在我们周围的哨兵树上呱噪的叫着,并怕打着黑色的羽翼,不时的那些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宽大的羽毛从空中飘落下来。
我抬头观看四面的树枝,黑漆漆的一片,好像茂密的热带植物才有的树叶一般,有几只晚来的乌鸦没有地方落足便在半空中盘旋着。
手中拿着那穿透皮伍老师身体的木棍警戒着那些黑色的翅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又会安奈不住腹中的饥饿冲下来袭击我们。
秋风带来的寒意侵袭着我的肌肤,不自觉的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婆个大,我被血浸染的上衣此时正铺在草地上,因此我就这样。
仅仅穿着内衣的女孩拿着一根木棍守护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事情变成了这样。
好冷。
可是如果说冷的话,连皮肤都没有了的皮伍老师才更冷吧。
半个小时前,我将外套褪去铺在地上并将他移到我那件外套上,然后把上衣盖在他还在渗血的身体上,希望这样能降低血腥味的散发,可是这些黑色翅膀的恶魔们好像早就注意到了这块巨大的血肉蛋糕,它们越聚越多,不时的从树枝上俯冲下来啄食躺在地上无法行动的皮伍老师,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抄起木棍来不停的驱散顺着血腥之气而来的食客们。
皮肤被剥去,胸口被穿透,这种程度的伤害对皮伍老师来说不是随便就能恢复的。
我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也不知能这样警戒到何时,即便是我不被伤痛和疲劳拖垮,面对着成白的乌鸦袭击也毫无还手之力。
有些绝望了呢。
「喂……你一个人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他能说话了吗?
似乎恢复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我回头去看濒死状态的皮伍老师。
皮肤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原本的模样,但真皮层似乎已经恢复,也因此血不再渗出了。
「把你这个样子丢在这里吗?之前我都不会这么做吧?况且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你现在居然让我一个人走,是想把我抛弃吧,难道说你更喜欢被乌鸦分食也不想和我在一起」
「本以为你会变的圆滑点,没想到还是这样……」
变的圆滑点吗?做不到。
「不过你竟然会迷路呢,这我还真是没想到」
这种状态下也要吐槽我吗?完全不看情况吗?笨蛋一样。
没有力气继续对皮伍老师施加暴言了呢,我勉强了的笑了笑,希望让他放松点,同时也希望自己放松些,在这样下去的话我恐怕会因为这种压抑的气氛而疯掉也说不准。
「你……」
「唉」
皮伍老师似乎想说什么,可能是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声音很小我听不清楚。
我靠近他,附耳在他嘴边。
「哗——」
我觉得,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连笨蛋的本质都恢复了,如果不是他现在这种状态的话我一定会在将手中的木棍插进他的胸口。
如果是其他的时候或许我会很高兴听他这么说吧,但是经受了之前那么多的苦难并且最后被一具活尸一样血肉模糊的东西压在身上后听到他说出这种话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即便如此。
我。
多多少少感觉温暖了一点。
扑打翅膀的声音。
来的真不是时候呢。
用力握紧手中染血的木棍,以左脚跟为指点挥舞,整个身体做了个一百二十度的转体。
木棍碎裂了。
连同那只在选择错误时间接近的乌鸦的骨头一起四分五裂了。
一瞬间呱噪的鸦鸣声戛然而止,似乎是在为死去的同伴默哀,也可能是被我击杀了它们同伴的行为而震慑了,但也因此,我失去了唯一的武器,接下来的话只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保护躺在地上的皮伍老师了。
真糟糕呢。
或许……
今天的糟糕经历与这个笨蛋无关,他仅仅也我的受害者而已,毕竟不详的人是我才对。
「你应该能说话了吧」
与其这样绝望般的等着被群鸦分食不如问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好了,这种状态下果然还是说点什么来放松精神的好。
「勉强……」
因为胸口的伤还没有完全回复,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可是那语气明显的表示至少精神已经恢复了。
「你被熊袭击了吗?还是被火雾战士或是恶魔猎人那种家伙捕猎了」
「火雾战士?那是啥?是被袭击了呢,不过既不是熊也不是你从漫画中看到的什么特殊的职业……我好像是被一个美人袭击了呢」
被弄成这样还用美人来形容袭击者吗?无可救药……
「披着白大褂穿着暴漏的美人吗」
「嗯,你也见到了吗」
「见到了,还差点被她杀掉……」
「那可太糟糕了呢,不过是你的话现在还能够全身而退吧」
「把你留在这里被那女人继续蹂躏吗?呵呵……在发生了这些事以后你告诉我还可以全身而退,然后怎么办?报警吗?被乌鸦袭击,被疯女人拿着手术刀追逐,然后把死不活的你留在这里全身而退?这样说的话大概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吧。或许……被那种有胸有屁股的女人一刀刀的剥去皮肉这种死法是你所向往的吧?但是在我看到真是恶心呢,抱歉我没有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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