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落在君若轩面上的目光微微一深。
君若轩却是不说话了,那双漆黑的瞳孔仅是幽远懒散的落在前方那正在热火朝天搭建的高台之上,并不回话。
凤紫也不着急,仅是静静凝他,淡定候着。
则是不久,君若轩终是将目光从那高台处收了回来,那双漆黑的双眼,正微微恶挑着,而后邪肆懒散的落到了凤紫的脸上。
“此番过来的那大梁皇子虽并非太过贵重,但在此设宴招待,不过是在给大梁的面子罢了。而今天下局势,并非谐和安逸,大昭若有什么失格之处,自也会遭人把柄,从而,成为大梁攻我大昭的理由与借口呢,呵。”
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懒散平缓的出了声。
只是,此番他这话语内容明明是场面宏阔,严峻之至,奈何,他却似如无事人一般,竟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腔调将这话全数说出。
凤紫心底稍稍一紧,暗生咋舌,只道是这君若轩也是大好心态之人,想必便是火落到了他脚背,这厮依旧能临危不乱,淡定从容的应对了。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凤紫也不说话了。
那所谓的大梁皇子之事,此番也在君若轩口中了解得差不多了,且也仅需稍稍的考量,便知那大梁皇子突然出访而来,想必他此行的目的,定也不简单了。
就亦如,那大梁出访而来的皇子虽无大梁太子那般贵重,但终归是代表大梁,倘若那大梁皇子在这大昭出了什么事,那大梁,定也是有借口对大昭兴兵。
说来,而今三国鼎立,风调雨顺的日子的确过得有些久了,想来诸国之人,皆百无聊赖得想开始摩拳擦掌,想要角逐一番,从而,争一争那所谓的天下霸主了。
天色,已是黑沉了下来,周遭的夜风,也稍稍盛了几许。
那漆黑如墨的天空,盘着一轮皎月,月色清辉万里,周遭星辰密布,倒也是,难得的好夜色。
不久,那火堆前方的高台便已搭建完毕,甚至还在台子上铺了红毯。
凤紫抬眸,朝那几近两人高的台子望去,眼角稍稍挑了半许,随即正要回神垂眸,不料耳畔突然扬来一道散漫的嗓音,“凤儿姑娘你说,若从那处的高台上摔下来,可会死人?”
凤紫猝不及防一怔。
君若轩这厮,似是总有说不完的事,问不完的话,着实,也是聒噪得紧。
想来一个堂堂的王爷,没学会清风儒雅,更也没学会蹁跹如君,反倒是风月勾人,也是大昭京中的奇葩了。也难怪方才国舅与国舅夫人对这君若轩皆是一副劝说的态度,想必自也是对这君若轩恨铁不成钢,虽心有无奈焦灼,却又无可奈何。
凤紫暗暗在心底将他唾弃,只是表面之上,却不曾表露任何情绪。
她仅是默了片刻,才稍稍垂眸下来,平缓无波的道:“若不慎从那高台上坠下,亦或是比武之际被对方推下,摔死许是有些不至于,但若说摔断胳膊腿儿,倒也是可能。”
说着,自然而然的转眸朝他望来,“瑞王爷此番突然问及这个,难不成,瑞王今夜,也想上去比武?”
君若轩眼角微抽,“本王金尊贵体……”
凤紫瞳孔微缩,不待他后话道出便出声打断,“那大梁的皇子也是金尊贵体呢。倘若那大梁皇子有意亲自比试,且执意要挑大昭的皇子与他比试呢?那时候,王爷身为大昭的皇子,自也是骑虎难下,许是要被逼着上去比试呢。”
君若轩落在凤紫面上的目光稍稍一斜,勾唇懒散而笑,“在场的大昭皇子,也非本王一人,便是那大梁皇子有意与大昭皇子比试,自也有我太子皇兄撑场子呢。反正即便输了从那台子上摔下,也不会丧命,想来本王的父皇,自也不会太过舍不得才是。”
他这话略微夹杂着几许兴味,语气中的调侃之意也全然不曾掩饰。
甚至于,待得这话落下,他嗓音稍稍一挑,再度补了句,“再说了,本王本是身子骨柔弱,自也不能上台去打打杀杀才是。”
这话入耳,凤紫全然唾弃。
这君若轩哪里柔弱,分明就是刻意的懒散风月,实则,却是心有腹黑阴狠,若论心计的话,想来自也不会在旁人之下。
思绪至此,转眸再度扫了君若轩一眼,无心再言。
却也方巧这时,远处之中,突然有凌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近,那马蹄声略微厚重,似是来马不少。
凤紫眼角稍稍一挑,下意识抬眸循声一望,则是不及,便见那远处火把摇曳的尽头,突然有上百骑奔腾而来。
漫漫的尘沙,被那些来人的马蹄声卷起,肆意随风在半空腾飞,场面极是震撼,而那领头策马之人,竟是一身紫袍,墨发飘扬明亮,只是却因灯火暗淡,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仅从那人修条的身形与衣着打扮,便也可发觉,那人定也是气质不俗之人。
“来了。”
这时,耳畔扬来一道懒散的嗓音,是君若轩的话。
凤紫神色微动,并无回应,则是片刻,君若轩那嗓子再度在耳畔响起,“凤儿姑娘这双眼睛,倒像是要朝那来人望穿秋水了呢。怎么,对那大梁的皇子,极感兴趣?”
凤紫下意识回神,转眸朝他望来,“瑞王时刻都喜调侃旁人?”
他眼角稍稍一抽,勾唇而笑,“本王只喜随时调侃凤儿姑娘。”
这话入耳,无疑也是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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