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老皇帝离开,紫袍男子才再度将目光朝君黎渊落来,上下打量几眼,勾唇而笑,“你便是大昭的太子?”
君黎渊神色微动,朗然点头,“此番初见,倒也不易,正巧此际宴席即将开端,而皇子你也该是车马劳顿,不若此际,便先入席而坐,好生放松放松?”
紫袍男子抬眸朝周遭之人一扫,又朝那堆篝火扫了一眼,笑道:“待我即将抵达此处之前,便有大昭兵卫前来通告,让我先往这猎场过来,我当时还在奇怪,怎会来这猎场,却是不料,今晚这猎场,竟有这等篝火盛宴。”
“因偶然知晓皇子喜欢篝火,喜欢比武,便专程在这猎场办了场篝火之宴为皇子接风洗尘,只是,此处旷野之中,着实无宫中繁华如初,便也望皇子莫要嫌弃。”
紫袍男子轻笑,“怎会嫌弃,大昭圣上与太子皆是如此懂我之心,自也是月嵘之幸才是。”
君黎渊笑笑,也不多言,“皇子,先请。”
紫袍男子点点头,缓步往前,随即与君黎渊一道,入了主位而坐。
一时,在场群臣皆是看准了机会,纷纷朝那紫袍男子恭声热络的招呼,紫袍男子言笑晏晏,侃侃而回,举手投足皆是一派从容自若,邪魅懒散的模样。
片刻,有兵卫捧了烤肉来,顺道还端了不少其余膳食,那些烤肉与膳食皆还冒着热气,甚至种类也是不少,顷刻之际便已将各位朝臣面前的矮桌全数摆满了。
凤紫垂眸,心生幽远,一股股复杂凉薄之感,也全然在心头肆意蔓延。
本也以为,当初与那人遇见时,只知他性子独特,邪魅懒散,想来自也是世外懒散之人,但却不料,那人,竟也会出身皇族,竟是大梁的皇子。
她还以为,当初如他那般接地气的人,自也是闲散温雅之人,就如同闲云野鹤一般,随意而居,只奈何,命运便是如此弄人,竟也在短短一月之内,那些接二连三出现的真相,便会将她心头那些所有的猜测全数推翻打乱。
就亦如,那满身紫袍华贵的人,再也不是她所识得的人了,只不过,倘若那人能念及往日与她的熟稔与情分,帮她一把,她云凤紫,许是会少拼搏数年才是。
毕竟,大梁之国,的确乃天下翘楚,那紫袍之人也不过是沾了大梁的光,便能让大昭老皇帝与君黎渊,如此隆重相待。
“凤儿姑娘在想什么?”
正待思量,片刻,一道柔然的嗓音幽幽而来。
凤紫应声回神,抬眸循声一望,了然见得君若轩正兴味盎然的望她,只是若是细细打量,倒也不难发觉他瞳孔深处那些交织一团的复杂与探究。
她今夜那般盯着那上位的紫袍之人,举止有异,想来自也是让着君若轩诧异与怀疑了,只不过,心思幽远磅礴,而今之际,倒也着实无心情与君若轩解释什么。
她仅是稍稍敛神一番,朝君若轩平缓而道:“未想什么,仅是莫名走神而已。”嗓音一落,指尖一动,极是自然的将矮桌上的筷子托着朝君若轩递来,“膳食正热,王爷且先趁热用膳吧。”
君若轩并未拒绝,慢腾腾的抬手将她手中的筷子接过,却仍不打算就此放弃,反倒是嗓音微挑,继续道:“本王方才见凤儿姑娘一直盯着那大梁皇子打量,甚至神情还变化浮荡,略有剧烈。怎么,难不成凤儿姑娘仍是那大梁皇子?”
凤紫眼角一挑,眼风则朝君若轩身旁的萧瑾望去,却见萧瑾正淡漠而坐,修长的指尖抬了杯盏,小口小口的清冷饮酒。
这君若轩执意缠着她问这些,那萧瑾,竟也不为她解围一番。好歹她云凤紫也是事外之人,且那紫袍男子为何就成了大梁太子,这其中之由,想必萧瑾最是清楚。
是以,萧瑾与那紫袍男子之间,定也有诸多外人不知之事,就如,明明那人是大梁的皇子,纵是前些年一直流浪在外,并未被大梁皇帝接回宫中,但即便如此,大梁皇子前些日子却流落在大昭京都,甚至还恰到好处的入住在萧瑾的府中,自也是令人匪夷所思之事。因而,不必多想也知萧瑾与那紫袍男子定有纠葛或是连盟之事才是,她云凤紫虽心有猜测,但自也不敢在这击鼓眼上,将萧瑾与大梁太子全然熟识的消息捅给君若轩才是。
“本王不过是问凤儿姑娘是否见过那大梁皇子罢了,怎么,难不成这话也极难回答?”
正这时,君若轩再度抑制不住的问出声来。
凤紫神色微动,按捺心神一番,终是平缓无波的回了话,“奴婢卑微鄙陋,从不曾出国大昭过门,何能见过那大梁的太子。”
君若轩眼见一挑,半信半疑,而待思量片刻后,终是点头轻笑,“也是,连本王都不曾见过那大梁的皇子,凤儿姑娘你,又如何能见过,许是本王,的确多疑了。只不过,凤儿姑娘见了那大梁皇子便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倒也是奇怪得紧,莫不是,凤儿姑娘见那大梁皇子相貌堂堂,是以,便心动了?”
凤紫眼角微抽。
他几许懒散柔腻的补道:“你方才看那大梁皇子的眼神,眸如秋波,本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话入耳,凤紫神色微变,心口之中,着实咋舌难耐。
这君若轩着实脸厚,也的确风月不浅,似是无论什么人或事,他都能往那风月的男女之事上扯。
她兴致缺缺,全然无心与他多言,仅是默了片刻,平缓随性而回,“如凤紫这般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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