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也未再言话,仅是端然而坐,整个人依旧是绷着一身的清冷与淡漠,似如生人勿进一般。
两人再度沉默了下来,无声无息之中,徒留马车摇晃蜿蜒,径直往前。
凤紫忍不住稍稍掀了马车窗帘,探目朝车外扫了一眼,随即便扭头朝萧瑾望来,缓道:“王爷此番送凤紫回瑞王府,不可去瑞王府大门。凤紫是从偏院的墙壁翻出,是以,自也得在那王府的院墙外重新翻入。”
萧瑾淡然点头,“你稍稍看着点路,再让车夫往你所指的方向策马便是。”
凤紫应声,随即便回头过来,继续朝窗外稍稍观路。
马车速度并不快,摇摇晃晃的,走街过巷,委实行得懒散缓慢。凤紫也不好多言,毕竟萧瑾这主儿能主动屈尊降贵的送她便已难得,她自然也能识时务的不在他面前多提要求。她仅是随时都在观望外面的路况,一时,倒也稍稍避开了与萧瑾同车而做但又毫无话题的尴尬。
待得马车终于停歇在那沈碧小院的院墙外时,凤紫才微微松心,回头朝萧瑾望来,缓道:“今日多谢王爷相送,凤紫便先告辞了。”
嗓音一落,平和观他。
萧瑾并未言话,深邃的目光凝于前方,似如未闻。
凤紫眉头微蹙,凝他片刻,低问:“王爷?”
萧瑾这才应声回神,目光朝她落来,那双漆黑的瞳孔突然深了几许,仅道:“瑞王府不比厉王府,凡事自当谨慎而行。再者,瑞王此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倘若你当真犯错,在他面前好生认错便成,切勿硬着顶嘴,亦或是刀剑相向。”
凤紫猝不及防怔了一下,未料萧瑾竟还会对她嘱咐这些。
只是正待愕然之际,萧瑾便再度出声,“下去吧。”
这话入耳,心有起伏,一时之间,也无法全然平静。所有的思绪也开始起起伏伏,不得不说,萧瑾虽是满身清冷,看似难以相处,但实则,却也是略微良善之人罢了,至少对她云凤紫,不曾如君黎渊或君若轩那般心狠薄情。
只是,如此之人,却终还是茕茕孑立之人,身边除了叶渊之外,再无友人,甚至本也是心系柳淑,奈何柳淑却又嫁做了他人妇。
越想,心思越发的蔓延,只是突然间,心底忆到了柳淑,瞬时,宫宴之事层层浮荡,陡然让她面色都抑制不住变化开来。
她满目起伏的凝他,僵坐当场。
萧瑾眼角一挑,再度朝她出声,“愣着作何?”
凤紫蓦地应声回神,目光深沉开来,低声问:“昨夜宫宴,王爷可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她便清楚见得萧瑾瞳孔一缩,整个人面色当即沉了下来。他该是知晓宫宴之事吧?凤紫心口起伏,如此思量。
则是片刻,便见萧瑾垂眸下来,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他满眼的神情,淡道:“宫宴之事,本王自然知晓,无需你提醒什么。”
是吗?
他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朦胧不清,似在刻意排斥什么一般。只是凭他这话,自也知晓他是清楚昨夜宫宴之事,想来自然也是知晓柳淑杀人入狱之事,是以,就不知萧瑾心底究竟有何感觉了。毕竟,昨夜若非她云凤紫指证,柳淑也不会事态败露的锒铛入狱,性命堪忧。
她满心的陈杂,纵是萧瑾言语抵触,但却不知为何,她竟是执意想在他面前将一切都说开。
她依旧静坐在原地,稳了稳心神,再度幽远低沉的问:“昨夜宫宴,太子侧妃杀了太子妃,后将罪责扣在凤紫头上,欲对凤紫杀人灭口。凤紫命大,不曾被她杀却,且也得大梁皇子相助,从而才让太子侧妃杀害太子妃之事公诸于众,锒铛入狱。凤紫想问,若非是凤紫指证,太子侧妃也不会锒铛入狱,性命受危,是以,王爷既是知晓宫宴之事,想来自然也清楚这点,就不知,王爷对凤紫,可有怪罪亦或是不满?”
她这话问得略是认真。纵是明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心境就是在执着的翻腾起伏,是以终还是忍不住朝他问了这话。
只是这话一出,萧瑾并未言话。他依旧是垂着头,整个人清冷淡漠,令人看不出太多异样。
凤紫静静凝他,正也因看不透,是以心头越是无底。
待得二人双双沉默片刻后,突然,萧瑾薄唇一启,终是出了声,“柳淑要害你性命,你指证于她,不过是风水轮流罢了。”
凤紫神色微动,“话虽如此,但王爷不恨凤紫?毕竟,柳淑乃王爷心仪之人,且也深得王爷……”
“下去。”
不待凤紫后话道出,萧瑾便已蓦地抬头,淡沉沉的出声打断。
凤紫猝不及防怔愣,下意识噎了后话,一时,面色也变了变,待得沉默片刻后,才强行按捺心神一番,缓道:“凤紫与王爷说这些,仅是因不想瞒王爷罢了。凤紫也是茕茕孑立之人,苟且偷生,在这京都城内也是毫无根基,无依无靠,王爷对凤紫并非狠毒,比起君若轩君黎渊等人无疑是好上数倍,是以凤紫对王爷,终归还是稍稍亲近的。凤紫也曾说了,倘若凤紫大仇得报,而那时兵符现世,凤紫定也会主动上交王爷,凤紫也不愿与王爷太过隔阂,从而,虚情假意,倘若王爷因凤紫害了柳淑而心存不满,王爷大可对凤紫如实相告,凤紫自会理解。”
“你想让本王告知你什么?告知你你害了柳淑,本王对你便心存不满?本王之事,何来轮得到你插手?且你云凤紫对本王不仍是极为防备?既是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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