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檀木床,铜鼎燃熏香。薄纱吊屋梁,小厮待身旁。
黄昏,座在自己小小的檀木床上,玩弄着手中薄薄的轻纱,谈嗅着泌人的芳香。挑眉看着守在旁边“美貌风华”的小厮淇君琢心下感慨万千,前世总是指天骂地怒斥苍天不公,恨自己命运多舛。却不想老天爷真的布了天眼,受了斥责,给了自己一个富贵荣华。
扫一眼这雅致有序,舒适安逸又不失富贵的卧房低低一叹。
爷爷一句“聪慧之人都不长寿”若当头棒喝!打醒了忧乐安心享乐的现状,本以为她现在荣华加身,生活应是安逸随意,乐哉兴哉,却忘了‘险从富贵来’的道理。
前世自己五岁上幼稚园到博士毕业读了二十三年的书,也算是学富五车了。那些个古代君臣的阴谋诡计,谋朝篡位。后宫的勾心斗角,荣宠盛衰。众国的权势之争,江山之乱,就算亲眼没见过也在书中见了千百例无数回。而现在,她正处于这黑暗纠葛之中,居然可以心安理得,优哉游哉,以为上天真给了个无偿的大馅饼大元宝。却忘了社会的原则‘付出不一定会得到,但得到就会有付出’!真不知道是自己本就幼稚,还是着小小身子给了她幼稚的思想。
“君琢”忧乐无神的低叹一声:“我是不是变笨了?”
君琢表情波澜不惊,青衣白边简朴长袍,藏青发带乌黑青丝,细长的眼瞳在睫毛的投影下形成养眼的光景,答了一声“是”
忧乐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顿时尴尬非常升起一股怒火:“你也不见得有多聪明。”
君琢依旧谈然,那浅色简衣更彰显他绝尘老道般的气质:“宰相大人说过,聪明之人都并不长寿。”
忧乐嘴角抽搐斜眼一挑,装出阴深深的笑容,拉长声调:“爹爹有没有说过不会讨主子欢心的下人也不长命?”
君琢果断的摇头,似是在证明他有超强的记忆力一般:“宰相大人从未说过这句话。”
丫的,真是能辨!真是‘诚实’的孩子啊!忧乐想跳起来一顿怒骂。却一转念,爬过去拉起他顺着满头青丝静立耳后的发带,对他奶声奶气的笑了:“那君琢说我笨,是不是就代表希望我能长命百岁,仙福永享啊?”
君琢如玉的面容终于有些松动,尴尬从忧乐手里扯过发带然后后退一步摇摇头:“不是”。
忧乐毫无念想顿时气结,丫的!小屁孩,没礼貌,欠教养!!正欲磨牙扑上去却听他冷声道:“主子,奴认为主子若真是聪慧之人就该听夫人的话,人前人后学做一个聋哑之人”
忧乐突的定住了,良久抬头看他道:“别叫我主子,也别自称奴了。人生苦短,韶光易逝,自践则人贱。以后人前就叫我小姐,人后便叫我忧乐吧!”
丢开手中薄纱,看薄纱渺渺飘落地面:“也好提醒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道理,让我谨省自身,小心做人”倒头躺上绣面鲤鱼戏水枕,故作豪放的滚了一圈嘻笑道:“只是这聋哑之人委实是不好装啊,真若戏子一般了,呵呵。”
君琢静静答,话语声调悠长空远:“这装聋作哑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不必费心。”
忧乐本想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可由于身体还是骨软只好堪堪滚爬起来,定神挠挠头尴尬的傻笑:“你怎么知道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君琢的眼神变得游离起来:“自我懂事起,母亲教了我很多事……而这装聋作哑是我学会的第一件,也是最容易的一件”
噶!忧乐猛然一惊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心里百转千回呐呐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君琢回复了以前空洞的模样。
打量着他瘦削纤弱的身材,这在现代是典型的营养不良。还有那空洞无神的眼瞳,竟真有植物人一样的模样。
没来由的心里一痛:八岁啊!八岁才是现代三年级的小学生,八岁正是童年记忆最宝贵的时候,八岁正是纵是天真无知犯下大错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年龄,而只八岁的他、七岁时的他、六岁时的他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而她母亲莲妃又是如何该死的教导这本该纯真无瑕的心灵,让他的眼睛都是满满的死寂,若明镜蒙尘?定定望着那死寂空洞的眼忧乐久久无语。
君琢见小姐许久不语,转头望去却正对上那满眼的怜悯和埋怨。
怜悯!君琢心里突的翻滚起来,满腹的委屈、满腔的愤怒、满心的怨恨,因那一眼它们在身体里冲撞、嘶吼、叫嚣、仿佛要吞噬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识。
捂住自己莫名疼痛的心脏,感觉好像溺水般窒息难以呼吸,这是什么?多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对了,是难过,深深的难过!抬头愤怒的盯着那惊刹的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是这史家人,为什么每次都是这史家人带给他这无尽的痛苦悲厉!踉跄苦撑良久终于用仅存的意识压抑着紧握双手夺门而去。
忧乐震惊的看着那晃悠的房门,刚才那是什么?恨!满眼、满脸、满身、仇入骨髓刻骨铭心的恨?!!
“忧儿”史佑秋脚步无声的走进,面上些许担忧。
忧乐茫然的抬头回过神来:“爹爹难道一直都在门外?”
爹爹摇摇头指指忧乐的头上:“在房顶。”
忧乐顿觉荒谬,感情这家里人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爱好?
“忧儿啊”爹爹抱起忧乐放置于他的膝盖上:“你可知道这淇君琢是何身世?”
忧乐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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