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儿不说什么就自己过了去,坐了下来。
阿懿不知为何,之前还似匹马刚烈着呢,现在又成了像恪儿他娘亲玉瑛般的柔情似水。她缓缓走至窗底,搬起板凳儿到桌旁才放下。她坐下了下来,看了看还未开食的恪儿,便把筷子抬起递于他,道:“恪儿,为何未动食?”
“姐姐不食吗?恪儿在等姐姐呃……”恪儿解释了自己尚未动食之故,阿懿见他,似是再次见到了初入宫闱的自己,可惜至今已时事时移,物是人非了。她看的有些呆了。“姐姐,阿懿姐姐!”恪儿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不止奇怪,是奇怪的很。
阿懿回过了神,言之:“啊?”
“阿懿姐姐……你今天好奇怪耶……”
“……没有啊……”阿懿曰之,她又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先吃嘛,我随后再食……”
“好吧……”恪儿动了动筷子,先吃了起来。
阿懿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抽出纸条,拆了开来。恪儿透过篮子的侧边探出一点点头,瞅瞅有多神秘,当他知道这是纸条之时,就觉得是适可而止了,就缩过头去,继续乖乖地食自己该食的饭菜。
纸条上写着:
阿懿莫忧,娘娘会照顾好昭仪。
————————————————————————————————青玄书
阿懿甚是欣慰,她轻撺着纸条,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但她一想起仍在得寸进尺,逍遥法外的韦珪,心里总不是滋味。她想揭穿韦珪,可毫无证据的她,也有所惧犹如飞燕那样,闹来闹去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算她还能消消火,冷静地三思一回。她先把纸条撕得粉碎粉碎的,握在掌心中的,递给恪儿,问:“恪儿喜欢撒花吗?”
恪儿停下了筷子,道:“就很像雪花飘飘的样子?”
阿懿点了点头。
恪儿便双手各抓一半碎纸,捧住,倒入篮子(食盒)。
阿懿无奈之下,只好对李世民奉劝四字,在白般犹豫中的她,也不愿说出太多,她怕像飞燕那样得不偿失,她在恪儿再次愿继续动食时,问:“你能帮我个忙吗?”
“阿懿姐姐道之便是,恪儿听着。”恪儿爽快地答应了。
她从衣上撕下了一小块布,摆平在桌上。由于剑在入牢时被强制卸下了,又无笔墨,她只好自己咬破指头,以血代墨,以指替笔。
“姐姐你……”恪儿欲言又止。
“没事。”她在合指一刹,只应了二字,指头“咔”的一下破了。血淋林的指头倒真没上次的剑那么令人惧怕。她把颤抖的指头放置了左手上方,滴答滴答地落下来。她轻蘸血液,在残布上书写:“当心贵妃。”
她倒掉余下之血,再撕下一块布条,正当自己要包扎伤口上去时,小恪儿匆匆上前拿住布条,道:“恪儿来吧……”阿懿松开了收纳,恪儿一点一点地把布条缠绕上去,不敢过于松动,恐布条脱出,也不愿太紧,生怕弄疼了她,如此像女子般的细致,甭提男的,就谈像他这样的同龄之子,也是千载难逢。
“多谢你,恪儿。”阿懿言谢道,她把残布叠好,交给恪儿,又言:“明日清晨,你帮我把这个交予你父皇……切记,中途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嗯……”恪儿点点头,收下了,又道:“姐姐还不开食?”
“为何不食呢?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
不久,恪儿走了。深夜了,或许是今日事多了,令她无法入睡,她继续像刚才那样,站在小板凳上。是否苍天不忍冬离去,在此洒泪,任由寒风吹成飘雪,或许这是最后一场雪了。她不知飞燕是否安好,虽然青玄有告知会照顾好她……在天空中,她似乎见到了安然无恙,对她莞尔一笑的长姐……
昙现宫内……
“陛下可否已离去?”玉瑛卸下发钗。对着青玄,问之。
青玄走上前,应:“陛下已返回甘露殿了,还有,我派了恪儿去送食物,阿懿应该收到了纸条……”
“收到就好……就是便宜了那韦珪,我能感到,突厥早早就犯了底线。现如今,恐是陛下与众臣在守株待兔,从隋朝灭亡之起,突厥就屡屡犯唐,只是时机未到,现在时机成熟,陛下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倒是韦珪和成清王(皇叔),抓住他这一丝心态,想来个渔翁得利,一个为了复仇,一个为了夺位……唉……为了死去的人,为了个人名利,既是杀了那么多人,但人死还能复生吗?建立在亲人与无辜的百姓尸体上,得来的权位,就这么重要吗?”玉瑛分析后,又在感叹这些无谓的撕杀,不禁轻叹,摇了摇头。
“这个世上如若人人都似娘娘般地对待那些,何来的罪人?”青玄道,“关键從是娘娘过于向善。”
“或许吧……”
“其实有些事,若自己身临其境,未必可知其中的阴谋,就只有我们这些身外人,才能看透其间。”青玄感悟道。
“是啊,陛下有时,就是须得找一位这样的人,才能助他一臂之力,特别是一位直言直语的人,不隐藏在其中的人。”
“嗯……”
“青玄,折腾了一日,我倦了……熄灯吧……”她揭下帘子,躺在床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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