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地回头。和我一个成天锻炼身体的大男人比起来,那些骨瘦如柴的人简直就是找虐,
自始至终上车的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一个也没上来。
我有些惊讶。
这公交车司机好奇怪,难道只允许进一个人吗,明明那些人看起来都很急迫的样子。
下意识地看向公交车司机,这个公交车里出奇的黑,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能观摩出一个大概的男性轮廓。
我扒着拉门的玻璃看向车牌附近的那些人,那些人竟然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全都消失了。一个也见不到。估计是着急地离开了吧。
我离开拉门,往公交车的后面走。
我很累,这一天精神紧绷,放松,紧绷,放松,我都快要受不了了,本想回家之后一定好好睡一觉,现在就已经困得不行了。
车上人不多,零零散散得。我兀自坐到公交车的后座,裹紧衣服。
意识渐渐昏沉。
我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传来了人们细碎的说话声。很小,像是几只蚊子在耳边乱飞。
声音在逐渐变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人们说话的声音居然如同蜂巢周围的蜜蜂一样,惹得人心发慌。
我睁开眼睛,声音立刻消失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座位上都坐满了人,可怪异的是,没有任何声响。
好黑啊,怎么只能看到人们的轮廓,车里没灯吗。
咦?
虽然睡了一段时间,但实际上不在家里睡觉的话,我是不会睡沉的,刚才这一路上明明没有停车,为什么突然多出那么多人?
说起来,开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停车。
心里发寒,视野中所有人都在用着同一种坐姿,腰板笔直,目视前方。这种亢奋的情绪与周围冰冷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引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下……下车!”
指尖颤抖,说起话来气势全无,我最终大吼着说道:“下车!”
车字刚说完,我愣住了。
我的面前,是一个破旧的站牌。和刚才上车时遇到的站牌,一模一样。
“小伙子,都站这儿这么久了,不冷啊?”
老大爷的声音让我从失神中醒来,我茫然地看向老大爷。
“我站在这儿很久了吗?”
“可不是,我都看你二十多分钟了,动都不动,没见过你这样的。”
老大爷把烂掉的站牌扶好,我仔细望去,这个站牌早就破旧不堪,风化严重,边角上还有点点锈迹。
“这——”
“这站牌吗。”老大爷细细抚摸,摇了摇头,“别提了。”
老大爷语速缓慢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车祸,言语不免哀婉,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三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车祸,轰动全市,但随即被封锁住所有消息,车祸原因至今未明。
寒风萧瑟,我的全身都湿透了,又冷又黏。
我的腿可以动了,呼吸沉重起来。
大脑一片空白,我加快脚步。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我疯狂得奔跑让周围的很多人都吓得一激灵,有的人还小声骂了一句“神经病”
我管不上这些,只顾着拼命奔跑,至于目的地,我根本没有考虑到,只是单纯地发泄一般的释放自己的恐惧感。
我坐上的车按照老大爷的说法早就消失了,那里的路线也因为车祸事件而被迫改动,早就没有公交车从哪里停靠。
也就是说,我坐上去的那辆车,是一辆鬼车,那场车祸中,那辆车完全报废,车里的人全部都死亡了。
而我,坐上了他们的车。
我坐上了鬼车!
身侧,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印入余光。
我忙不迭地推开门,提起购物篮就往食品区跑。
不多时,我拿着一篮子食物摆在了店员面前,体型娇小的女店员有些惊恐的看着我,从她的眼神中,我觉得自己貌似被她误会成了盗窃犯,精神病人,酒后发狂的上班族之类的人。
我抱歉得笑了一声,拿起她扫描过的一袋牛肉干,狠狠撕开,挑出一枚牛肉干直接塞进嘴里嚼。
这是在片场里前辈告诉过我用来解压的方法,紧张了,害怕了,只管用力地嚼好就行,把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在上面,慢慢的就不会恐惧了。
我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人民币放在平台上,伸手就去拿店员刚拎在手里的塑料袋,店员明显地害怕地后退了一下,塑料袋险些脱手。
或许胆小的店员看到一个行为怪异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吧,可我无暇抱歉,那股恐惧感还没有散去,面对黑暗,我甚至产生了一股懦弱的感觉。
“呜……唔……先生……”
女店员的声音细若蚊音。
我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先,先……先生……”
我顺着她恐惧的目光向平台上看。
我张大嘴巴。
塑料袋登时就掉在地上,里面的牛肉干,方便面散落一地。
平台上的,是四张崭新的纸币。
是冥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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