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已不多，尽管我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晚年，但我并没办法脱离世俗凡尘。”老杨眯着眼睛，皱起的眼角掩饰了他那自嘲的笑意，“我死了，很多事情自然一了百了，但我还是有很多牵挂，比如这间实验室，再比如家里那只一岁的瓜滴狗，甚至会想起你这幼稚的正义感。”
老杨站了起来，缓缓地看了实验室一圈，自语道：“我以前用过的实验室比这里要大上十倍还不止，不过这里显然要舒心很多，在这里感觉不到那么多的纷争，不过事实上，哪里有人类聚集，哪里就有矛盾产生，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脱。”
林风静静地看着他，虽然他猜测到老杨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但三年的相处时间里，他只是默默地做着协助性的工作，多余的事情他从来不去过问，直到今天他发现老杨不但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是个大有故事的人。
“您同时也是cf-3的总设计师？”林风打破了沉默。
而后者点了点头默认了，他侧头看了看林风，淡淡地说道：“那是我最光荣的历史，也是最耻辱的过去，只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7年前，那篇质疑cf-3系统安全性的论文是我投稿的。”林风伸手挠了挠头发道，“我隐约记得总设计师好像就姓杨。”
老杨愣了愣，有些激动道：“质疑者竟然来自一个刚刚考入大学的学生，我一直以为只有内部测试人员才会知道这些细节的，看来我当初的设计只是没有人愿意深入去分析而已，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人类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啊。”
林风轻轻摇了摇头道：“整套系统的设计是很完美的，只不过我的父亲正是死于早期不成熟的cf-1系统的测试过程中，所以从小我就对英克集团的产品抱着仇恨的态度，也正是这种态度让我更加关注它，其实，那时候我只是很简单的质疑，并没有任何证据。”
老杨闻言更是呆了一呆，低头沉默了半晌后才抬头盯着林风缓缓说道：“二十四年前cf概念系统提出来的时候，为实际测试而牺牲的专业人员多达数百人，他们都是联邦的英雄，而现在他们其中的大多数已经被沉寂在浩瀚的历史烟尘中，你能让我知道你父亲的名字吗？”
“林秋。”
“林秋？”老杨喃喃地重复道，之后慢慢地又坐回椅子上，看着林风一字一顿地说道，“原来人老了记忆确实会逐渐消退，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你和他长得那么像，你母亲还在吗？”
林风有些恍然，他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老人似乎认识他根本从未谋面的父亲，他摇了摇头道：“母亲十五年前去世了。”
“所以你九岁就成了孤儿？”老杨嘴唇轻轻颤了颤，似乎在想象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他声音明显带了颤抖，“当时我们一直在找你们母子俩的。”
“能谈谈我父亲吗？母亲很少说起他的事情。”林风有些激动，眼前这人竟然认识他父亲，他对父亲的记忆他太模糊了，只是知道他是一个军人，却没想到和cf竟有如此渊源。
老杨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说道：“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或许我该让你认识什么是真正的cf-x。”
他好像突然精神了百倍，话语也多了很多，拉着林风开始拼命讲解关于林风所知道的cf-x，结构，原理，还有他所不知道，甚至连崔同都不可能知道的。
林风所学的东西在跟他所讲的东西相差实在太多，他甚至无法理解老杨以往默默地在做着这些他自己原本可能早就知道结果的测试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在麻痹自己吗？
cf-x系统的事情早已被老杨抛诸脑后，其实在他讲解的过程中，老杨已经解决了早上提到的卡管和耐破度不足的问题。
午餐是别人送进来的，老杨禁止了任何人的探视，他只是在不停的跟林风讲解他的各种设计心得，而这些见解已经远远超出了林风所能理解的范围，所幸的是老杨似乎知道这一点，他在讲解的过程中做了详细的音录。
直到天已墨黑，崔同小心翼翼地打进一个问询的电话为止，老杨总算终止了他的课程，他并没有回答崔同提出的进度问题，而是简单地回复了句，他和林风还有事情要处理，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先回去。”老杨把录好的数据盘递给林风，吩咐道，“里面还有一些东西，不妨也看看，另外明天早上直接到实验室找我。”
他原本紧敛的神色似乎舒展了许多，苍老的脸上略略带了些神采。
林风简短地说了句保重，默默离开了实验室，他不想去问多余的话，甚至也没再提他父亲的事情，或许手上的盘就会有很多解释。
出了实验室大门的时候，办公区的人刚好也在排着队刷卡下班。
林风发现自己一出现的时候，众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待他走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才明白怪异何在？
那个嚣张的柳大美女正抱着双手，交叉着她那双雪白修长而又裸露到近乎极致的美腿，靠在他那办公桌边缘，无聊地逗着小泽雪送给他的一只米色豆豆熊，而在她身旁的是公司的技术总监科尔，还有研发部经理崔同。
看到林风，崔同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看了看柳静，终究还是把话缩回了口中。
“送你回去吧。”
柳静脸上没有戴她那副标志性的lux墨镜，一对细细的柳眉下，黑白分明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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