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里与人信让从事,性好清净,常闲居读《易》,时作小小文疏,皆有意义。少君晚又授子训无常子大幻化之术,按事施行,皆效。曾见比舍家抱一儿,从求抱之,失手而随地,即死,其家素尊敬之,不敢有悲哀之色而埋之,谓此儿命应不成人,行已积日,转不能复,思之,子训因还外抱儿还家,家人恐是鬼,乞不复用,子训曰:“但取,无苦,故是汝儿也。”儿识其母,喜笑欲往母,乃取之,意犹不了,子训既去,夫妇共往掘视所埋死儿窆器中,有泥儿长六寸许耳,此儿遂长大。又诸老人发必白者,子训但与之对坐共语,宿昔之间,则明旦皆发黑矣,亦无所施为,为黑可期一年二百日也;亦复有不使人发黑者,盖神幻之大变者也。
京师贵人闻之,莫不虚心欲见子训,而无缘致之。子训比居有年少为太学生,于是诸贵人共呼语之:“卿所以勤苦读书者,欲以课试规富贵耳。但为吾一致蓟子训来,能使卿不劳而达。”书生许诺,乃归,就事子训,朝夕洒扫,立侍左右,如此且二百日,子训语书生曰:“卿非学道者,何能如此?”书生曰:“忝乡里末流,长幼之道自当尔。”子训曰:“何以不道实而作虚饰邪?吾以具知卿意,诸贵人欲得见我,我亦何惜一行之劳而不使卿得荣位乎?便可还语诸人,吾某月某日当往。”书生甚喜,到京师,具向诸贵人说此意。到期日,子训未行,书生父母忧之,往视子训,子训曰:“恐我不行也,不使卿儿失信,当发以食时去所居。”书生父母相谓曰:“蓟先生虽不如期至,要是往也,定后日。”书生归,推计之,子训以其日中时到京师,是不能半日行千余里。既至,书生往见之子训,子训问书生曰:“谁欲见我者?”书生曰:“欲见先生者甚多,不敢枉屈,但乞知先生所止,自当来也。”子训曰:“不须使来,吾尚千余里来宁,复与诸人计此邪?卿今日使人人尽语之,使各绝宾客,吾日中当往,临时自当择所先诣。”书生如其言语贵人,贵人各洒扫,到日中子训往。凡二十三处,便有二十三子训,各往一处,诸贵人各各喜,自谓子训先诣之。定明日相参同,同时各有一子训,其衣服颜色皆如一,而论说随主人谘问,各各对答不同耳。主人竝为设酒食之具,以饷子训,皆各家家尽礼饮食之。于是远近大惊,诸贵人竝欲诣之。子训谓书生曰:“诸人谓我当有重瞳八采,故欲见我,我亦无所道,我不复往便尔,去矣!”适出门,诸贵人冠盖塞道,到门。书生言:适去东陌上乘青骡者是也。于是各各走马逐之,望见其骡徐徐而行,各走马逐之不及,如此行半日,而常相去一里许,不可及也,乃各罢还。
子训既少君乡里弟子,微密谨慎,思证道奥,随时明匠,将足甄综众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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