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要饭的!”子夫想走上前去拦住平阳公主远去的步伐。然而,她人小力薄,又有庞管家带着仆人们驱赶,还未跟上,平阳公主府的大门就已经紧闭了。
一天天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平阳公主。
子夫与卫青仍在平阳公主府的门前徘徊,饿了渴了,运气好的会得到过路的行人的好心施舍,运气不好的会饿上两三天,自然卫长君、卫君孺、卫少儿他们也会偶尔寻个间隙来带些吃的东西给弟弟妹妹。
如是过了几天。
庞管家踏着细碎的步子打开门,扫视了一眼姐弟俩,说道:“进来吧!公主殿下要见你们。”
姐弟两相视一眼,相互扶持着,跟着庞管家走进了平阳公主府。
庞管家带着姐弟俩穿越弯弯折折的走廊,绕到了屋后的假山,在经过一片水池,平阳公主正在一边看着太医开出的药房,一遍翻看着《黄帝内经》,时不时的就蘸上墨水,在书简上记上几个字,她面上充满了焦虑,就如同好几只蚂蚁在她的心头乱爬、乱咬。
子夫见着了平阳公主,哭了起来。
平阳公主放下手中的书简,抬起眼皮看了看子夫,对子夫说道:“我见你在我府门外的时候,无论管家怎么驱赶你们,你都不哭的,今天叫你们进来了,你反倒哭起来了?”
子夫抽噎着说道:“奴婢走在公主府中,想起了曾在这府中做事的母亲,这才哭的。”
平阳公主感到很奇怪,问道:“你母亲……是谁?她怎么了?”
子夫停止了哭声,对平阳公主说道:“我母亲就是卫媪,是侍候平阳侯的女婢,因染了病,被赶出了府,已经在几日前亡故了。”
平阳公主更奇怪了,心想府中从未有过欺辱奴婢之事,她贵为公主,丈夫平阳侯更是世袭的侯爵,待府中的下人也是很好的。平阳公主向庞管家问道:“有这样的事?”
庞管家不敢不承认。
子夫拉着卫青跪下,说道:“我母亲尚未入土为安,公主殿下,看在母亲在府上侍候了十年的份儿上,公主殿下,我已经是十四岁的人了,能做一个丫头了,卫青也十一岁了,他先前就曾替别人放过牛,我们姐弟俩愿意卖身葬母,让母亲入土为安。”
平阳公主说道:“难得你们姐弟俩一片孝心,可我的府上多的是丫头奴隶,做丫头是不可能了,我听你哭泣着说话也能让人听得很清楚,正好我这府上正缺了一个讴者,你可愿意?”
子夫哀哀地说道:“只要有钱让母亲入土为安,我愿意做当牛做马。”
平阳公主摇了摇头:“平阳公主府中自有牛马,你只要好好唱歌就行了。”
子夫忽然又很为难。
“怎么?”平阳公主问道,“你反悔了?”
子夫连忙摇头:“奴婢自然愿意,岂敢反悔?只是奴婢已有去处,弟弟他……”
平阳公主看向卫青,只见这个男孩子长得纯厚结实,眉清目秀,心想,这男孩子看模样长大之后很可能长得一表人才,先让他跟着平阳侯学一些基本的道理,等成人了,说不定会有个好前程。
平阳公主说道:“也罢,卫青,你先去侍候平阳侯。”
“多谢公主殿下。”子夫和卫青跪下行礼。
平阳公主不再说话,挥了挥手,叫下人带子夫和卫青去不同地地方听候吩咐。卫青在走出房后,在子夫的耳畔轻声道:“姐姐,平阳侯得的病好像是和母亲得是同一种病。”虽是知道谨慎,但毕竟卫青仍是孩子。
子夫抬了抬头,眉头轻轻皱着:“阿青!”
“姐姐。”卫青垂下了头,他觉得平阳公主府比郑季家里,甚至比流落在外还要令人感到害怕。他为哥哥姐姐们担心,虽然说是在为奴,但家人们总算是在一起了,不必担忧未来的颠沛流离也是值得庆幸的。
卫青心中由害怕转为高兴。
“阿青。”子夫叫他。
卫青这才止住了思绪,抬头去看姐姐,只见子夫望着他,小声地道:“千万,小心!”说完,一滴泪珠便如珍珠般从面颊上滚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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