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的时候窗外暗黑一片,月被紫灰色云遮住了,风在院中和田野中徐徐来去。
鹿明赞道:好听。”
青岩倒了茶来,递给青山。
倩兮也取杯茶来喝,鹿明便拿走她的茶盅说:“今天倒要一听小姐的清音。”
倩兮夺回茶盅,喝口茶斜眼鹿明:“要听,也先等我喝了来。”
青岩他们也好久没听,都端要听茶,倩兮便要翩翩抚上琴弦,弹了前奏,她才扬起白净的脖子,轻启粉唇:“瑶池阿母倚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歌声曼妙,倩兮眼波顾盼凝神,面有哀凄,尾音婉转曼扬,歌曲表现得淋漓尽致,算得完美之作。
倩兮唱完,问鹿明:还行吗?”
鹿明只是使头“嗯”了声,笑得嘴咧两边,合不拢来。
青山青岩相互微笑看眼,青岩说:“倩兮,怎么这么好?都可以去宫迋表演了。”
“我哪有那本事,街市之间赚点钱,调教个小丫头倒使得。”
青岩又回头说:“翩翩这几年技艺见长,和倩兮珠联璧合。”
“说起来,这琴曲配乐要更难一些,只是曲高和寡,人多好听歌曲小调,所以反而不如歌取巧罢了,我这下里巴人哪里比得翩翩的琴曲?”
青岩却说:“不然,人多喜欢好听的,只是这曲高和寡的琴曲市井间会者不多,才难以欣赏其美妙处,那下里巴人却负有普及人众教化之功,唱好了也不易,潜移默化间春风化雨,人得教化美的熏陶,有何不可?琴曲歌曲皆不可废。”
青山倒问:“妹妹也再唱首曲来,我也听听,我也不管你那阳春白雪,还是下什么巴人,就觉得好听,快。”
“好吧,前些天看的,头一回唱全,不许笑我。”
说完跟翩翩在那商量,翩翩抚个前调,倩兮亮开了嗓:“出东门,不顾归,来入门,怅欲悲,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桁上无悬衣。把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哺麋,上有仓浪天故,下当用此黄囗儿。”今非咄行,吾去迟,白发时下难久居。”
青山听了:“妹妹,这汉乐府《东门行》,真好,不会让人听后也拿刀剑造反吧?”
“说什么呀?清平世界,人都吃饱肚子,造什么反呀?平民又不傻,你让他造反,他还以为你是憨包!”倩兮不以为然。
说得青山也是一笑,点头道:“我多虑了,唱得好,让人心有凄凄。”
青岩也笑:“妹妹这手,身无分文,也可在市井间混些吃喝来。”
翩翩又问道:“真的?”
青岩肯定地点头,安抚地拍拍翩翩:“只怕比市间传唱风行的竹枝词,还要好些。”
翩翩也心下安稳些,青山跟翩翩更亲,两人互看眼,也动了心思。
敏娃子在房里也听不出什么味,就觉得苦,坐得久了忍不住打个哈欠,众人也想起要睡,便歇了,只有鹿明一晚上拿书也看不进去,只是反复想着倩兮唱歌的风情,傻傻笑着想:“我居然找到个才女做夫人,何德何能?”
折腾了一宿,天亮才眯阵,早晨众人都起来洗漱吃饭,鹿明才顶双黑眼圈打着哈欠出来,倩兮端饭看见那乌青的眼,拿绢帕去摸摸,问:“怎么没睡好?”
鹿明疲惫地一笑,露出口白牙说:“你那它唱歌害的,害我整夜睡不着,尽想你了。”
青山他们边吃边笑,青岩倒说:“这好,什么时候鹿明在家里太吵吵,倩兮你倒可以多唱几首,他这晚上睡不着,第二天自然不会再调皮了。”
“唉,可以一试哦!”倩兮虽心疼鹿明没睡够,拉他的袖子坐好,嘴上却说,又轻拍下鹿明的头。
敏娃子爬在桌上,看到鹿明呲着白牙两黑眼圈,就哧哧笑,鹿明故意唬起脸拍桌子吓他,敏娃子嘴里吃着稀饭,笑得更厉害:“鹿明哥,你莫再涂粉哦,成个妖婆娘。”
“调皮鬼,小心我打你哦。”鹿明吓唬道,众人都偷偷笑。
“你不敢爹,你下不得手。”敏娃子淡定得很。
众人吃过,童子和仆人收拾了,灼灼也到了,拿着鞭子走进门,回:“吃什么好吃的,”回头瞥见鹿明:“噢?怎么成乌眼鸡了,和谁打架啦?妹妹帮你,说。”说完就瞅着鹿明笑。
“小丫头,就知道笑,吃笑药了?”
灼灼接过翩翩递过的茶,喝了才说:“哎,真有喜事,爹昨晚说,哥的银子不多,又帮忙这些生意,今年酒楼生意旺好多,都有我们的功劳,哥走前每人要多分点红利。”
众人听了,俱都高兴,正缺银子,和青山别过,都忙着坐车回城。
敏娃子坐上车到家门口,青岩便抱进门,跟庄母周海辞过,翩翩、灼灼也将灼灼带的水果、点心放进厨房,翻翩拉着周海,灼灼拉差庄母简单说了,两人心里登时都轻松点啦。
庄母和周海在院门口别过青岩他们,目送马车跑远才回身。
鹿明也辞别周海和庄母,骑自己的马赶上马车,一路说着话,往城里走。
青岩他们到鹿明家附近,倩兮也坐到车前,青岩和鹿明约好相见时间,几人告辞,鹿明等倩兮他们远了,才抽马快快往家奔去。
青岩这里才让灼灼赶了马车,他却坐进车内,对翩翩说:“你哥我虽是清客,但月薪不止ba九十两,家下你嫂子和你侄子却花费不多,用度倒也有余,这次爹分的银两全都给你,倩兮灼灼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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