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回到家,看过母亲,陪着说会话,又到翩翩房里,正好倩兮她们都在。
灼灼算算日子,小嘴嘟囔着:“没几天了。”
青岩摸摸灼灼的头,灼灼便抬头说:“哥,行囊都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啦。”青岩轻轻说。
倩兮她俩听到,眼泪就下来了,又紧咬着唇,别过脸去。
青岩也是心潮起伏不平,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忍不住拉近些灼灼和倩兮的头摸着,倩兮她们终于掉下眼泪,翩翩喊声:“哥。”也凑近抓着她哥的胳膊。
倩兮道:“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字字说来,眼里的泪一点一点地滴下来,落在脸上,她也不擦,只侧着脸看着她哥。
灼灼吸吸鼻子,轻拭了泪水,便跳起来:“所以今天,我要给哥哥梳头,像小时候一样,我不管。”
翩翩跑得比灼灼还快,抢先得到梳子,又灵巧地避过灼灼,先把青岩的发放下来,也不顾青岩乐不乐意,捞起发丝就梳。
倩兮拿面镜子,和灼灼争。
青岩看着好笑,也不能起来,头发被翩翩拽着,起不来。
青岩只有苦笑的份,谁见过给哥梳头的,又不是女的。
他急得直嚷嚷:“哥是男的,哥不爱这口,别别别。”
青岩手直摆,也挡不住他妹子的满腔热情。
灼灼抢过翩翩挽的头发,又抓梳子,手够狠,一肘子把翩翩顶一边:“周海要往南去,你还敢跟我俩抢?”
翩翩想也对,笑笑终是松了手,将梳子放进灼灼手里。
灼灼边梳发边问他哥:“哥,以前你经常揪家里铃儿姐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青岩倒症了下,才故作轻松道:“咳,那不是好玩吗?”
“我们都有头发,哥你就爱揪她的发,你骗人,你是不是当年喜欢人家铃儿姐?”灼灼问。
青岩哼哼两声,手握成拳,装得很镇定得说:“小孩家家的,懂什么?就她的头发最长,我好奇,才试下。”
倩兮笑眉笑眼得说:“那当年,我要碰碰哥你的头发,你都躲了,还嫌得说,起鸡皮疙瘩,你会好奇?我当年才几岁,你都受不了,得啦,装,就知道装。”
灼灼挽好髻,插上簪子,倩兮把太平巾系上,三个人这才摆手,坐在圆桌前。
青岩放松了,低头看看衣襟前面,才慢慢承认,当年的确有些喜欢铃儿。
倩兮那时还小,只记得有那么个眉眼爱笑的丫头,她便手支着下巴,转着两只眼听。
翩翩当时和铃儿是最近的,经常要拉着铃儿给她们编花篮。
她又会吹树叶子,吹出来的声音也好听,翩翩常常在她吹的时候,总是吃惊地张大嘴想:“怎么叶子也能吹出曲调来?”
铃儿姐总会刮她的鼻子说:“埙能吹出曲子来,叶子也是可以的,不光叶子可以,连家下的碗都是有声的。”
“还说呢,我当时就溜到厨房,端一堆碗,拿筷子东敲西敲,真能发出声,声音都不一样,只不过有点乱,”灼灼想着说道。
翩翩看眼灼灼:“要不娘把你从厨房拽出来,拿戒尺打你的手,你支着胖胖脸,张着大眼不啃气,等娘再要打你第二下,你就拼命抽回小手,哇哇大哭,搞得娘都下不去手,丢掉戒尺,哄半天你才收了泪。”
青岩问道:“有这事?我咋不记得了?”
“哥在学堂,怎么可能知道,再说铃儿姐认为是她的错,灼灼才挨的打,她怎好告诉你?”
翩翩回忆说:“所以那时候,铃儿姐再不肯跟我们走得太近,生怕再惹祸,直到她被王亭长看上,要了她去,她才走前给我送来几只花篮。”
翩翩声音低下来,又抬头问她哥:“铃儿姐没跟哥说什么吗?”
青岩闭着眼睛,想着那年,铃儿走,晚上两人坐在园中的秋千上,呆了一夜。
第二天,铃儿就回家去,没有再来。
后来,后来,后来就嫁了!
青岩的眼泪汹涌着,他却紧闭双眼,不让泪下来,难过得背过脸去,用手捂着嘴,咬着不啃气。
那一年,那天晚上,铃儿和他,两个年轻人,心里都喜欢的两个人,却无力改变命运。
青岩恨王亭长,那个糟老头子,来家拜望老爹,看见铃儿,就不要脸地向老爹要,要过几次,老爹才答应。
倩兮三坐着,直到青岩情绪稳定了,他又想起问铃儿的住址,翩翩告诉完,便拉他在床上躺下,翩翩也去倩兮房中睡下。
青岩累得睡到半夜,才醒过来。
听翩翩说王亭长的住宅还在老地方,相隔几里却不得见,且如今有妻子、儿子,又哪有面目可见?不免伤怀,坐在桌前喝点茶,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青岩也睡不着,索性搬个椅子坐在门外眯着。
翩翩夜里睡不踏实,不放心起来看看她哥。
果然,一个人坐在门前,披着衣服闭眼养着。
翩翩又去房中取条被子,盖在身上,又叫个小丫头看着,才睡了。
青岩两日都恹恹的,也不出门。
倩兮她们看看,怕是想见的人见不着。
倒烦翩翩跑了趟王家,铃儿知青岩要走了,脸上虽无悲无喜,却也默默坐下半天也没说话。
翩翩临走,铃儿才将几件衣袍并一堆鞋给了翩翩。
倒把翩翩吓一跳。
铃儿等翩翩上车前,又将自己小心收藏的蜜果罐,递到翩翩手中。
翩翩瞧着稀奇,也不知是什么,只管提了,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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