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办理手续在合同文本上签字时,我突然间觉得我之前幼稚的字体变得是那么地刚劲有力!我仿佛一下明白了那么多人争相恐后地要名人签名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字写得好,也不是因为他们歌唱的好听或者戏演得好,最根本的是因为他们有钱!
当我们从售楼处离开时,我后脑勺瞥见售楼小姐羡慕嫉妒恨地望着我们离去的背影!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我和媳妇找了一家装修设计公司,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懂什么装修设计,家里翻盖楼房时就是涂了一层漆。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女设计师问了我们房屋面积以后,给出了我们几套设计方案,我随便选了其中一套,我只记得设计方案其中有一条是“两个带浴缸的卫生间”。
是的,两个卫生间!在农村,厕所和主屋是分离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并没有独立卫生间,这也是为什么农村人不怎么讲卫生经常不洗澡的原因,条件不允许!而现在我居然一下有了两个带浴缸的独立卫生间!我脑中忽然浮现出我跟那售楼小姐一起躺在浴缸里互相抹沐浴液的场景!后来我想象的场景居然成真了,当然这又是后话。
安排好装修事宜付了50万元之后,我们又来到4s汽车店。我在工地上打工时,曾经给包工头开过一段时间的车,当时给他开的帕萨特。那时候,我想着哪天我要是能当上包工头开上帕萨特那该多好啊!而如今我没当上包工头,可是我已经看不上帕萨特了!我带着媳妇逛了好多家4的高配车。这辆车带牌照卖的,足足花了我68万!
当媳妇坐在副驾驶上,我开着车往回家的方向行驶时,媳妇忽然间哭了起来。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是的,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以至于她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像做梦一样!谁能想到两个庄稼汉在一天之内住上180万的房子,开上68万的车!早上媳妇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客车都已经觉得无比幸福,如今她坐着属于她男人的私家车,那种激动得落泪的心情确实能理解!
我没有劝她开导她,我想让她尽情地哭,哭完了她就会坦然接受这一切,觉得这一切都很真实都属于自己的了……
当我看着奥迪行驶到县里时,我突然间想我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开着车进村里,村里人会怎么想。要么认为我干了非法买卖交易,要么猜我中了大奖。无论是基于以上哪种猜测,我以后在村子里都没法呆了!农村人天生就有一种平均主义思想,仇富思想,既然自己富不起来,那索性大家都一般穷困!
而我就这样开着奥迪进村子,他们该会用怎样的眼神看我?虽说这几年农村日子好过了,但是农村有车的还是少啊,只有个别几个包工头才开得起十几万的现代或帕萨特啊!而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者,连个手艺都没有的小工,开着一辆60多万的奥迪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该会有多大的心理落差!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未必认得出四个圈标志是奥迪,未必知道这辆车的价格!
我转了车头对媳妇说道:“翠翠,我们不回去了把,回郑州!”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俨然自己在郑州已经有个家的语气。媳妇听了回答道:“好啊,我们在郑州呆几天,多玩会!”
显然,她以为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暂时不回家而已。我又加重语气对她说道:“翠翠,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再也不回去了!”
如果没有安全带,坐在副驾驶上的媳妇几乎要摔出去。在她的概念里,我们只是有了点钱,我们在郑州买了一套房只是平时去住住,以后留给女儿上大学住或做婚房用。她淳朴的意识里认为我们还是庄稼汉,我们还应该回去种地,我们还要回到农村,日出而落,日落而息。是的,她意识里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这辈子只是个农民,双脚不可能离开黄泥巴!
她根本不知道在大城市买大房子意味着什么,开着60多万的奥迪意味着什么,身家2000万又意味着什么!金钱、财富不仅仅是金钱财富本身,它意味着身份的变化和尊严的提升!
我没有去做媳妇的思想工作,只是开着车往郑州的方向驶进。我知道不用一个月,只要她熟悉了城市的高楼大厦、流光溢彩、纸醉金迷,她再也不会想回农村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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